第十六章（20）[第2頁/共4頁]

貞瑩嘲笑道：“清夢？是春夢吧？可惜你一場春夢發的機會不大仇家，當時豫親王到吟雪宮來找皇上，親口對他說過來日籌算及去處。你派了一群主子密查無果，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我冇假扮昏倒，待在殿上聽得一清二楚，這叫做‘得來全不費工夫’。”

貞瑩心下忐忑不安，但想她並冇存戳穿之意，先奔到近前插上門閂，又想：“沈世韻叮嚀她的部下時候盯住豫親王，必然早就曉得刺客之事，我此時再來矯飾，倒顯不得新奇了。幸虧他們還冇查出王爺去處。”

沈世韻在她身邊凳上坐下，笑道：“看來姊姊肝肺炎熱，內火暢旺，將一整壺茶水全蒸發得乾了，當真功力不凡，小妹佩服，佩服。”這話本是貞瑩曾在福臨麵前說過的諷刺之言，想來沈世韻設這個小騙局，就是為將那句欺侮言語原封償還，心眼之狹小、脾氣有仇之必報，不言自明。怒道：“沈世韻，你……你實在可愛，說話就不會好聽些？”

貞瑩怒道：“哪有此事？我……”隨即想起方纔勸說楚夢琳前來刺殺，隻是對方冇買她的賬，這一句“哪有此事”也難再說得斬釘截鐵，改口道：“我看到她跟豫親王在一起，一眼就認了出來。既然你說刺客死了，大抵是我目炫，這推論冇法建立，不能跟你說了。”

沈世韻哼了一聲，道：“沉不住氣的，彷彿一向是你纔對吧？假你之手以自損，不過是做給皇上看的。我先毀你名聲，再略使幾招激將法，果能如我所願。另有剛纔，那是感覺你說話刺耳，不想同你普通見地，睡便是睡了，有甚麼可裝的？便是閉目養神，也屬自在。你徒然擾人清夢，給我出去。”

沈世韻單手支頤，狀若天真的笑道：“你倒是挺難服侍。本宮對你客氣，你就罵我虛假，我實話實說，你又怪我態度不好，到底要我如何？”

沈世韻內心一動，她落水是挺而走險，“置之死地而後生”，厥後當真昏倒了一段時候，貞瑩說來胸有成竹，不似編造，又想到寺人回報王爺曾單獨出府，極能夠真有其事。大要仍做不屑，嘲笑道：“本宮為何要惦記王爺去處？你如果覺得我詳知宮中大家景象，忒也汲引我了。”

她說完這段話，沈世韻倏然從床上坐起，揮手扒開紗簾，走到貞瑩身後。貞瑩內心對勁，扶住茶杯底座，另一隻手提起茶壺，遲緩提起，做倒茶之狀，並不轉頭，淺笑道：“如何，你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不籌辦裝暈亂來人了？啊喲，韻妃娘娘身子還冇好，怎地就起來了，快回床上躺著安息。”她總被沈世韻說話時的落拓調子氣個半死，此番本身仿照，反覺說不出的暢快。

貞瑩瞪圓了雙眼，不敢信賴麵前突如其來的情勢逆轉，更不知易位如何產生。她前來原欲以奧妙諜報威脅沈世韻，不知怎地，經她話語誘引，無知無覺中拐入死路，這兩個挑選任一皆是殺頭重罪，即便皇上開恩，董鄂氏一族得以保全，她本身也必然有死無生。再想轉頭，退路也被條條封絕，清楚是欲加上罪，卻令她難以回嘴。一時勃然大怒，猛地舉起茶杯，但杯中乾清乾淨，並冇有供她出氣的熱茶，便當場取材，提起茶壺要潑，壺中也是空空蕩蕩。茶潑不成，剛纔冒死潑茶的行動就顯得尤其好笑，稍一揣摩，便知這是沈世韻一早設想好，來戲耍本身的小把戲。出的醜固然不大，畢竟受此矇騙，還是奇恥大辱，明顯在對方內心，本身不過是個跳梁小醜般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