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7）[第2頁/共4頁]

暗夜殞聽她訴說，想到幼年慘景，本來相互還是同病相憐。定了放心，道：“那些難過的事情，都不要再想了。明日就是你的大好日子，我來幫你打扮得漂標緻亮的，教裡那些粗人脫手，我可不大放心。”楚夢琳立即哭聲更響，暗夜殞慌到手足無措，道：“如何又不高興了？彆哭啊，是我說錯話，你不精裝，就已是最美……”

暗夜殞被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握著，連骨頭也酥了，再在理的要求都會答允，苦笑道：“但我說打不過他，可不是妄自陋劣，我確然不是他敵手。”楚夢琳神情詭秘地附在他耳旁，循循善誘道：“如果交兵時都以真刀明槍的拚殺，五仙教與蜀中唐門又怎能坐大？前次在偏僻地區采集來的毒藥另有殘剩，你到我房間去，翻開櫃子近門側的第二個抽屜，尋一個藍花瓷瓶，此中毒粉劇毒非常，可殺人於無形。”

楚夢琳哭道：“我奉告過你了，我不嫁！你還說這類話來氣我，你壞死了！”用心跺了頓腳，將頭偏到一邊。暗夜殞即寧相負於天下，也不肯負了楚夢琳，看到她嬌怯怯的神態，早將統統都忘了。張臂摟住她，當真的道：“彆哭了，我帶你走，帶你遠走高飛，再不會讓你刻苦了！”

暗夜殞心中天人交兵，終究還是感情克服明智，對楚夢琳的傾慕超越交友之義，道：“好，但你要曉得，我殺他，可不是為了覬覦那勞什子的教主之位。”楚夢琳柔聲道：“就算是為了我，你忍心看我不自在麼？”見已將暗夜殞思惟扭了轉來，隻須再加最後一把火，摧毀臨界堤壩，便可水到渠成，續道：“要真如是，我甘願去死。我雖逃不出去，可死的體例很多，故意他殺，誰也反對不了。”

江冽塵道：“你曉得我不是個隨便的人。武有武道，酒有酒道，若不照其酒情、酒性，上好的美酒也僅成體味渴濁物。古有詩雲‘葡萄美酒夜光杯’，又有‘玉碗盛來虎魄光’，每種酒飲時皆有對應酒杯，酒同茶似，都不離‘品’之道。我閒時偶有保藏，雖不敢說應有儘有，總可拿來稍充些檯麵。”走到一旁從櫃中取出兩隻犀角杯，斟滿道：“請。”暗夜殞右手穩穩端起一杯，神采安靜的一飲而儘，左手縮在袖中，卻已攥了滿把汗水。

當夜江冽塵仍閉戶研讀兵法劍譜，聽到拍門聲響起，每一聲間隔極有規律，倒似練習有素，而響度輕微，恰能讓他清楚聽聞，又不致滋擾旁人。這一日來道賀者甚多，多數是藉機獻媚，以求來日汲引，江冽塵怠於對付，不予迴應。眾教徒敲過一陣，知他無定見客，也就識相退下。但這一次來訪者卻始終不緊不慢的敲著，未露煩躁，卻大有敲不開毫不罷休之勢。江冽塵倒也獵奇，是哪位部屬如此毅力實足，愈挫愈勇？思來想去，將案上一物揣入衣袋中，起家拔起門閂，剛拉開門，見暗夜殞提著幾大壇酒站在室外，不由一愣，奇道：“你如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