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3)[第1頁/共4頁]
陸黔冷哼道:“狗不成笑,暗溝也不成笑,偏有人來對號入坐,自發承認,這才真是好笑,哈哈,哈哈!”放聲大笑,笑聲中卻儘是藏不住的蕭索。
一名崑崙弟子叫道:“冇那麼輕巧!陸黔這惡賊欺宗滅祖,罪不成赦,遵循本派門規,該當千刀萬剮,淩遲三日!厥後懸屍山頭,受儘世人鄙棄。”孟安英皮笑肉不笑的道:“喲,既是貴派祖師爺立下的端方,那可得恪守嚴遵,彆讓外人指著鼻子罵你不肖劣徒。”此話是意有所指,回諷陸黔在論劍林時一言之嘲。
陸黔已被打得鼻青臉腫,一隻眼皮高高脹起,眯縫著雙眼四顧,南宮雪心中大慟,她決計與師父同來崑崙指證,早已推測了這類成果,但事光臨頭,卻又不忍。想到陸黔實非大惡之徒,便說破了天,也隻能算是個利譽熏心,貪財好色的小惡棍,確未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大好事,罪不至死,更不該受那無儘的瑣細痛苦。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前,澄徹的雙眼大睜著,定定瞧著他,輕聲問道:“你另有甚麼話要對我說?”聲音暖和,幾如好友私語。
梁越尖聲笑道:“如何,覺著丹田若穀之虛,任督二脈間時而麻癢難當,時而如刀槍鑽刺,胸口悶堵滯塞?大爺美意提點你,那都是中了‘十香軟筋散’的征象,任你是頂尖妙手,中毒後同是手足痠軟,半點內力也使不出來,由人宰割。不過你內功本就寒微至極,前後冇多大不同。”那毒素仇家腦運轉並無影響,陸黔仍能將剋日景象沉著深思一遍,失聲道:“是……是那頓飯……”
梁越叫道:“證據在此!陸黔,你膽量當真不小,竟敢將罪證彆離帶上山來!”陸黔方知他早成網中之魚,現在就是對方收線之時,聲嘶力竭的叫道:“難怪要跟我結伴隨行,本來統統都是你的狡計!你這無恥奸賊,耍得我好苦!”
梁越嘲笑道:“夢做得倒挺美,我們要叫你挫骨揚灰,這死不足辜的牲口,竟還在妄圖立塚?”
陸黔所戴紗冠已然掉在一旁,滿頭亂髮披垂著,遮了滿臉滿肩,梁越拉住他頭頂一縷鬆發,拽得他抬頭朝天,握緊拳頭打中他鼻梁骨。正想擺佈開弓,再扇幾個耳光,崆峒掌門忽揚臂攔下,向他淡淡一笑,回身悄悄為陸黔將頭髮拂到耳鬢,理了理他被扯碎的衣袖,笑眯眯的道:“陸賢弟啊,怎地弄到了這般地步?想當日你初任崑崙掌門之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異於眾星捧月,那是多麼的威風!料不到朝夕間變生肘腋,竟惶惑如喪家之犬。愚兄心腸最軟,真禁不住的為你難過。”
陸黔記得那令鑒早給了紀淺念拿去,倒正因禍得福,大笑道:“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你叛變了我,該死遭人叛變。那店東定是獨吞了令鑒跑路,你馬上去追,或許還追得上。”梁越一字字的道:“不——可——能!”神采更加凶惡,道:“我冇時候跟你蘑菇,你到底交不交出來?不交的話,我就讓你刻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