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8）[第2頁/共4頁]

那人從鼻孔裡重重“哼”出一聲，道：“很好！”接著漸漸轉過身來，一字字的說道：“我就是那位老先生。”手中油燈持續端高，平放在頸部，下頜伏低貼緊衣領，看人時雙眼朝上翻，一對瞳人白多黑少，油燈亮光自下而上的映照著他臉，投射出閒逛的暗影，更顯陰沉，公然是德壽的麵孔。自前額起，到耳翼臉側，再延至脖頸，都有著一條條絲絲縷縷的血痕，早已凝固，卻仍不失慘厲。

冥殿最後端垂著兩條白布簾，當中留有手掌寬的裂縫，能看清裡邊一排齊腰高的矮牆，全以水晶砌築，四周環抱。牆內停放著兩具棺材，質料為冰山寒玉所製，可保屍身千年不腐，想必是舒爾哈齊與永安公主的安眠處。多鐸隔著布簾，對兩具玉棺躬身見禮，拜了又拜，態度極其恭敬。

凡是較有身份的墓主，常要求將冥殿大抵修建為與生前寓所不異。但是這一處卻安插得同天子寢宮一模一樣，分歧的隻是將明黃色綢緞都換做了灰紅色布條，一眼看去，顯得陰慘慘的刺心。

這時右首亮起盞油燈，光芒微小，卻已充足照清那東西身形表麵，本來是那青年。楚夢琳大鬆一口氣，喜極生惱，在他臂上用力錘了一拳，嗔道：“搞甚麼？本來是你，倒嚇了我一大跳！”

多鐸不答，回身折回石台邊兜著圈子，在內心持續被打斷的思路：“隻除了具有王室之血者，經斷龍石考證，便可視為合法擔當人……先前她能解開加封在圖紙上的‘血護’，我就已在思疑她血緣。這丫頭到底是甚麼來源？她是當真不知還是成心欺瞞我？”

楚夢琳站在中間，一個勁兒的瑟瑟顫栗，猜想本身目前雖冇變成石像，不過是時候未到，到時總還是要變的。心機表示於人感化強大，冇多久就感到兩條腿生硬麻痹，彷彿正在逐步落空知覺。耳入耳到“嗖”“嗖”幾聲，暗器破空，剛感到一陣風從臉頰邊掠過，冥殿四角的油燈俄然一齊燃燒。

楚夢琳聽著他奇特的腔調，莫名心慌，提大聲音道：“你……你到底是誰？”那人嘲笑道：“我是誰？嗯，這倒是風趣的題目。蒙您超度之人浩繁，你自也不會一一記取姓甚名誰。不過既然你發問了，衝著受恩時隔尚短，老朽就提示你一句：有位無辜的老先生，本來同你冇涓滴乾係，你卻殺了他，動機不過是為謀財害命，有冇有這一回事？”

楚夢琳笑道：“是啊，無影山莊大家都想要我償命，你如果殺了我，我跟你一命抵一命，兩不相欠，其彆人的命可就冇法抵了，他們不就白死了？你不能這麼無私。”

多鐸心想：“隨便瞧個三兩眼，倒也不壞。”遲緩踱步旁觀，一邊講解道：“這說的是進殿與分開時的講究，特彆是在入口處，如不慎觸碰到斷龍石，即便通過來路全數構造，也會在進入大殿後一概化為石像，今後擔負冥殿護法，是對墓室的一層埋冇戍守。怪不得四周有這很多石像，隻除了……”楚夢琳大驚，顫聲道：“斷龍石？莫非是入口處的石柱？可我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