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致命[第2頁/共4頁]

“父親，我免得。”

本是新式的深宅大院，但因新潮思惟的囊括，明府院內亦建有幾幢紅磚歐式的三樓小洋房，府裡舶來的寶貴樂器自是多得不在話下，明太太亦是貴族出身，父為清朝翰林，精於詩詞，曾任戶部主事、保定府知府，父切身居高位亦常與洋人打交道，家中經常高朋滿座，她少時也曾跟著洋人家教彈得一手好鋼琴，隻可惜膝下的一兒一女，兒子反倒秉承她的愛好，西洋樂器玩弄得有如天生便會，而女兒反倒涓滴不愛好這等美好之事，對下棋騎射倒是癖好不已，怨不得大家都說，明家的一對後代像是生錯了胎似的，叫她好生遺憾。

胸悶氣短得緊，出了書房，明鉉便駛了轎車出去，籌算去澳大利亞返國華僑創辦的百貨大樓買些東西看望家姐，家中小廝亦趕緊跟上，亦步亦趨，跟著明鉉領著他玄色西裝外套，直嚷著：“少爺，這天雖是開春了，可還是涼的，您千萬要正視身材。”

這一個對眼凝睇，彷彿過了好久，他彷彿冇聞聲她如此凜冽不知好歹的話語，隻是方纔看清她的眼睛，很美，濃稠得像黑夜最深的色彩，眼角帶著至冷的輕視，倨傲的鼻尖微紅，明顯身子因疼痛在瑟瑟顫栗，倒是那麼平靜而順從地諦視著他，他從未見過如許的女子，像一塊冰冷的冰塊，如果他家姐是火焰，那麼她就是他從未見過的寒冰，氤氳著最冰冷的寒氣，卻勾引著他步步往前。

他知父親但願保全明家百年來的基業，又但願能報效國度，如若不然，一貫心疼家姐的父親如何會容忍家姐在趙家所受的欺辱，但是他父親亦明白趙鈞默的心機，現在，統統都要謹慎謹慎，步步為營，切不成叫人諦視，明家雖是王謝望族，可也抵不了日本人更加較著的狼子野心，何況現在兩黨之爭較著，趙鈞默的態度亦是艱钜不堪，內憂內亂不打緊，更怕的是暗箭難防，明鉉心知不能再大張旗鼓地頒發抗日之言，隻能暗自咬牙感喟，氣憤不已。

話畢，便回身，微闔上了門，平心靜氣口氣，倒是讓明鉉心下一緊，悄悄放下小提琴，與母親對視一眼，莫非又是訓他公事上不經心？他雖與自家姐夫一起同事，倒是離核心較遠，亦是趙鈞默護著他，不但願他多打仗到核心奧妙，畢竟曉得很多，死得天然是快些，這人間有多少人是在了曉得奧妙太多之上的……何況他誌亦不在此，國度興亡匹夫有責，他不是那種能在權力場上遊刃不足之人，他能夠寫文、能夠教書，能夠插手反動之隊，卻真真對政治之間的事冇法應對，亦是不想應對。

淺笑降落地問道，她一個失神顫抖，他將她抱得更緊些了。

“哄人，明顯很疼。你看。”他不覺得意地睨了她一眼，然後壞心眼地碰了碰她臂上的傷口，頓時疼她得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