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巳正(4)[第2頁/共4頁]
張小敬反問道:“為甚麼是我?”
李泌走到案邊,用力一扯,將牆上的白薄寬綾扯下來,暴露一幅大唐邊境總圖,用拂塵指向北方一處:
張小敬毫不客氣地接過腰牌,係在腰帶上,打了一個緊緊的九河結。從現在起,他就是全長安最有權勢的死犯大家。
李泌遊移了一下。這傢夥在長安做了九年不良帥,甚麼狠毒手腕都有,真要行事冇了顧忌,難以設想會形成多大影響。
“且慢!”
“恨。”聲音無喜無怒。
徐賓交還了銀魚袋,躬身辭職,隻剩下張小敬和李泌伶仃麵對。
未幾時,曹破延身著缺胯衫,神態天然地朝著大街路麵走去。胡人穿華袍,在長安再遍及不過。他就這麼走入人群,如同一粒沙子落入戈壁。
張小敬和徐賓到達光德坊,剛好用了一刻時候,代價是徐賓顛丟了本身的頭巾。在顛末端嚴格搜檢以後,兩人在靖安司大殿後的一處僻靜天井見到了李泌。
張小敬見他不言語,嘿嘿嘲笑一聲,回身就要朝外走去。
張小敬雙手深揖,一隻獨眼趁機緩慢地打量了一下。這位麵色清秀的說棋神童身著深綠襴袍,合適待詔翰林的六品之階。但魚袋是五品以上官員才許佩,他被賜銀魚袋,申明是天子超品恩賜——從這一個小小細節,就能嗅出濃濃的聖眷味道。
張小敬仍然保持著背對姿勢:“長安上有天子百官,下有十萬強軍,如何抓突厥人的事,反倒成了我一個死犯人的任務了?”他的語氣裡,帶著淡淡的諷刺味道。
張小敬腳步愣住了。
他看到,從河渠到石碑之間的堤岸上,有一串混亂的水痕萍蹤。醉漢獵奇地趨前幾步,繞過石碑,剛好與碑後的曹破延四目相對。
說到這裡,李泌用手指樞紐悄悄叩了一下鬆木案幾:“本來靖安司設下請君入甕之計,想用這一隊狼衛釣出其他暗藏者。可惜部下庸碌,功敗垂成,在半個時候之前竟讓關頭人物給逃了!”
“你的端方……是甚麼?”
對死犯人來講,再冇有甚麼比赦免更有引誘力了。
不過此時的李泌,可冇那麼東風對勁。固然他死力保持安靜,但眉梢唇角的肌肉一向緊繃著,張小敬一眼就看出來,這位年青人正接受著極大的壓力。
張小敬冇推測這位年青官員俄然失態。當他聽到“性命”二字時,心中終究微微掀起波瀾。不知為何,夢中那一幕屍山血海的氣象再度呈現,猙獰的狼旗與哭聲交叉。沉默很久,他終究長長歎了一口氣:“好吧,李司丞,你壓服我了。”
張小敬持續向前走去:“我已經說了,這與報酬多少無關,做不到就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