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午正(4)[第2頁/共6頁]

不得不說，葛老的發起，非常有引誘力。隻要出了長安城，張小敬便是完整的自在之身，靖安司和李泌底子顧不上究查——他們能不能活過今晚都不曉得——而張小敬所要支出的代價，的確微乎其微。

張小敬道：“這是獨一能爭奪到葛老合作的體例。”

“葛老，到你了。”

火線張小敬捏了捏鞭柄，眼向來回在兩人身上巡查，然後逗留在女子身上。他對瞳兒道：“我現在要問你一個關於龍波的題目，但願你照實答覆。”

不料張小敬一看他要脫手，先飛起一腳，把他狠狠踹倒在地，獨眼中殺意橫生：“誠懇待著！”姚汝能掙紮了一下，竟然冇爬起來，可見這一腳力道之重。他痛苦地把身子伸直成一團，眼中卻肝火中燒。

張小敬道：“我欠你一小我情。”葛老嗤笑：“將死之人的情麵，成色不敷。換一樣吧。”姚汝能倉猝插口道：“靖安司能夠付出你充足的報酬。”葛老瞥了他一眼，無動於衷，像是在看一個風趣的俳優。

此時他身上湧出來的激烈殺意，連那老黑奴都為之啞然。後者動動嘴唇，畢竟冇再說甚麼諷刺的話。

張小敬烏青著臉，又舉起刀來。賭場的乞頭“咕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哀叫：“我真的是在公門混不下去，纔來投奔葛老的，我是為了錢，不是暗樁啊！”他正兀自叫喚，俄然看到一根血淋淋的手指落在麵前。乞頭不知所措，昂首望去，看到張小敬的左手有一根小拇指被齊根斬斷，鮮血狂流不止。

“嗬嗬，他們就喜好這麼乾。”葛老的手指文雅地搭在一起，“我們做彆的一筆買賣如何？我也不逼你認人，隻要你把長安的事說與老奴知，老奴就把你順順鐺鐺送出城，今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豈不快哉？”

葛老腳步不斷，聲音冷冷在這一片鬼怪之間響起：“外人都道平康裡是個天上銷魂處，個個都是仙女神姝，卻不知這背後多少肮臟。得了淋瘡的女人、毀了容的鳳魁、生來畸殘的娃娃……無處可去，無人收留，全都如汙水一樣流聚到了此處，坐等轉生。老奴好事做儘，從不怕下甚麼無間天國——嘿，已然身在此中羯磨，早不覺新奇了。”

張小敬掃了他一眼，冷冷道：“李司丞的號令是，不吝統統代價禁止突厥人，聽明白了嗎？不吝統統代價。”

姚汝能渾身一僵，就算他不懂切口，也曉得葛老是甚麼意義。冇想到這位崑崙奴這麼狠，不但要讓張小敬說出暗樁的名字，還要讓他劈麵指出。接下來的事不消想也曉得，必然會讓張小敬親手殺死這暗樁，纔算完成和談——這叫投名狀。

張小敬在萬年縣時，辦過幾個略賣夫君的誘拐案子。可惜葛老奸猾，向來冇失過風，至今還安穩地待在棚屋裡。此次來平康裡辦事，張小敬曉得如果跟那些媽媽談判，必定推三阻四，破鈔時候，不如請葛老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