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巳正(2)[第3頁/共6頁]

崔六郎一邊答允，一邊腦筋裡緩慢轉動。長安城內陣勢錯綜龐大，可不是縱橫二十五條路街這麼簡樸。諸坊之間有水陸渠道，城牆之間有夾牆，橋下有溝，坡旁有坎，相互之間如何勾連成網，聯通那邊，大部分長安住民一輩子都搞不清楚。

“笨伯！我如何教你的！”

“這玩意隻在皇城秘府裡頭有保藏，百姓誰傢俬藏，但是殺頭的大罪！”

“阿兄！”

很快屋內規複了溫馨，隻剩下橫七豎八的屍身躺在過道和木架之間。在支出了三名流兵戰死的代價後，旅賁軍終究節製了全部貨棧。

這腰帶是熟牛皮製成，質地極硬，抽得崔器一陣劇痛眩暈。腰帶頭上有一個小銅鉤，抽回時又在他臉頰上劃了一道長長的血口。這攻擊激起了崔器的悍勇，他不退反進，反手一捲扯住腰帶，用力一拽，硬是衝上了屋頂。

兵士們並不急於推動，他們三人一組，相互保護著緩緩前移。突厥人隻要稍有現身，立即就會被數把手弩射中。

崔六郎哈哈大笑，後退一步盤腿坐在地上：“我如果不敢，就不會把你們接進西市了。繁華險中求，乾我這行的，有幾個把大唐律令當回事？來呀，筆墨服侍，你們想標甚麼？”

“你聽到甚麼冇有？”曹破延指了指窗外。

如有這麼一張全圖在手，長安城大半真假儘在把握，來去自如。看來這些突厥人所圖非小啊…

曹破延道：“這與你無關。”

還未等站穩，他就感受腰帶一鬆，明顯對方鬆開了手。崔器一下子落空均衡，冒死擺脫手臂，好不輕易才重新站穩。就在這個當兒，他聽到哢嗒哢嗒連續串腳步踩在瓦片上的聲音，隨即嘩啦一聲躍起，然後遠遠地傳來一陣沉悶的哢嗒聲，然後是嘩啦的水聲。

兵士們冇有放鬆警戒，謹慎地一個貨架一個貨架地搜疇昔。俄然，一個本來躺倒在地的突厥人一躍而起，撲向間隔比來的一名流兵。那兵士猝不及防，被他攔腰抱住，兩人膠葛在一起。突厥人伸開大嘴，去咬兵士的鼻子，可他的行動驀地一僵，旋即撲倒在地，腦後勺上鮮明插著一根青津津的弩箭。

崔器恨不得抽本身一耳光，這個錯可實在是太笨拙了。

他聽到的，恰是曹破延撞開冰麵，落入水中的聲音。

但是突厥人彷彿冇聽懂似的，前仆後繼地從貨架的角落撲出來。他們高呼著可汗的名字，赤手空拳衝過來。對於旅賁軍的兵士來講，這些人底子就是活靶子，一時候，貨棧裡充滿著金屬揳入精神的悶響聲和人的慘叫聲。

這是全部行動裡獨一的收成。

誰都冇想到，十拿九穩的一次追捕，竟然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剛纔那一場突襲很完美，但是毫偶然義，連個活口都冇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