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午初(4)[第2頁/共5頁]
這兩匹馬你追我趕,在坊裡的街道上奔馳,不時驟停急轉,掀起極大的煙塵。路上的車子行人紛繁閃避,激發了更多動亂。這番混亂終究轟動了坊裡的裡衛,兩個衛兵手執用來勸止驚馬的木叉子,從街道兩側朝馬頭叉來。突厥狼衛右腿一偏,韁繩狠狠一勒,坐騎收回一聲嘶鳴,前蹄揚起,剛好避過木叉的夾攻,然後他敏捷調劑姿勢,持續奔馳。
可惜張小敬搶的這匹坐騎不是騎乘用的,又冇有馬鞍坐力,再如何鞭打,也最多能與突厥人保持三四個身位,能看清他腦後裹的布巾,但冇法更近了。
張小敬和裡衛衝進廣場時,廣場上的信眾已經喧鬨成了一片。祆教在長安不立寺,不弘教,這個祠隻供長安胡人裡的信眾禮拜,以是廣場上堆積的幾近都是胡人。
張小敬麵色一凜,如果讓突厥狼衛搶到坐騎,可就前功儘棄了。他扒開人群衝到街邊,飛身截住恰好路過的一輛單轅馬車。車伕猝然遇襲,下認識地揮鞭要抽,反被張小敬一腳踹下車去。車廂裡一名女子惶恐地探出頭來,張小敬大喝一聲:“靖安司辦事!征調爾馬!”她嚇得掩住胸口,又縮了歸去。
“唉,彆提了。遠來商棧那邊俄然鬨驚畜,好幾匹生馬跑了出來,恰好又是冇牒照的,正趕上我們上門,一亮身份,商棧的人覺得是西市署緝私,一句話冇說上就打起來了……”姚汝能一臉無法地解釋,同時摸了摸額頭,那邊有一道新奇的狹長傷口。
“不,李司丞隻是幫手,這個號令是賀監親身發的。”
不過這隻是臨時的,大部分人不肯拜彆,他們集合在四周,大聲鼓譟,等著官府給出一個公道的解釋。一個祆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殺,這但是個驚天的變故。
此時他們都麵帶惶恐,望向祆祠方向。張小敬獨眼一眯,看到那突厥狼衛站在門口,雙臂挾持著一個老者。那老者身披一件金邊白袍,兩條紅束帶交叉在胸前。
“祆教祠。”裡衛有點憂?地抓了抓頭。
但這點反對,已為張小敬爭奪到了充足的時候。他驀地衝近幾步,從腰間取出煙丸,向火線投去。這煙丸含有白磷、硫黃、蘆葦纓子、鬆香、樟腦等物,遇風而燃,燃則發煙,本是軍中聯絡示警之用,靖安司也製備了一批。
張小敬歪歪頭,還未頒發定見,俄然聽到遠處望樓咚咚幾聲鼓響。這是提示聲,申明即將有靖安司的號令傳來。兩人同時朝望樓看去,一會兒樓上武侯開端揮動旗號。姚汝能趕緊開端轉譯。他的神采跟著轉譯的停頓,變得非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