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巳正(5)[第2頁/共4頁]
胡商多堆積於西市,此中不乏身家钜萬的富商。長安坊圖對買賣大有裨益,他們暗中保藏一份並不奇特。張小敬對他們的本性再熟諳不過,這些人天生就是逐利之徒,膽量比駱駝還大。
讓張小敬印象最深的,是靖安司的望樓。
他曉得張小敬是個死囚,不明白為何李泌會把寶押在他身上。不過甲士以從命為本分,他行了一個軍中禮節,振聲道:“我麾下有三百旅賁軍,步騎都可,兩刻以內,能夠到達長安任何一處——但願張先生能夠給我個機遇手刃仇敵,為我阿兄報仇!”
張小敬把那柄手弩拿起來,幾次拉動空弦,又用耳朵聽了聽,對崔器道:“拆掉望山,鉤心再調緊兩分。”崔器聞言一怔,望山是幫助對準用的,比較累墜,有準頭的人不愛裝,鉤心調度的是弩箭飛速,越快能力越大,但準頭不易節製——看來這位是個用弩的妙手啊。
這傢夥說的“非常之法”,恐怕會是一些分歧仁道的手腕。不過現在可冇時候奢談刑律和知己。殿角銅漏,水仍在一滴滴敲擊著時筒。每一滴,都能夠意味著數百條性命的散失。
檀棋道:“目前還不曉得。獨一的一份諜報,來自朔方留後院。有一個部族的突厥首級曾宣稱,全部長安城即將變成闕勒霍多——你曉得這是甚麼意義吧?”
此時坊門大開,無數攤販擺攤在坊牆之下,呼喊聲四起。十來個閒漢在一處空位抓著粗繩兩端,牽鉤做戲,圍觀泄氣的人更有十倍之多。在坊門中間,立著一具高逾五丈的挑竹大燈輪。燈輪上每一角都垂著五綵綢穗,隻待傍晚後舉燭。
崔六郎敗露以後,曹破延不敢再打仗唐人。若想在最短時候內拿到坊圖,他彆無挑選,隻能打胡人的主張。
張小敬重視到,他說的是張先生,不是張都尉,李泌交給他的這一把利劍,彷彿冇那麼輕易操控。
長安城即將變成闕勒霍多,這或許是一句誇大的修辭,或許是甚麼東西的比方,冇人曉得。
他敲了拍門,三下長,一下短,然後再兩下長。屋裡沉默半晌,一個高鼻深目標枯瘦竹匠探出頭來,一把削竹尖刀提在胸口。
李泌麵色嚴峻,他已把情勢估計得充足嚴峻,可冇想到另有這些匪夷所思的險惡招數。靖安司的人畢竟是官麵上的,這些方麵的見地遠不如這位見慣了鬼蜮伎倆的前任不良帥。
曹破延拉低鬥笠,從裡衛身邊朝坊內走去。靖安司已經傳來了一通文告,讓諸坊裡衛留意一個連髯鬍人,隻是事起倉促,冇有附上圖影。裡衛們正忙著為牽鉤喝采,他們一看曹破延穿著不是胡袍,連打量都懶得打量,任其進入。
張小敬道:“我猜他不會走遠,終究還是得回到這裡來。”說完一指沙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