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身世揭露（三）[第2頁/共4頁]

隻這一句，她已看到聶沛涵眼中的破裂。碎得如此支離完整，彷彿再難拚集規複。

郇明點頭：“都是老仆這些年收下的有識之士，此中有能文者，有能武者，雖隻百餘之眾，卻皆是可靠之人。”

鸞夙至此纔敢去看聶沛涵。但是他現在的神采已是萬千莫辨，有震驚、有詰責、有懊悔、有暴怒、也有得誌……更多的是絕望。那一雙深如幽潭的鳳目現在猙獰通紅，正死死盯在她的麵上，彷彿要將她狠狠看破。

“那蜜斯還讓老仆放過他？”郇明語中模糊帶著衝動之意：“聶沛涵清楚有所圖謀，對淩府也是虛情冒充。即便本日老仆不報那一箭之仇，也要為相爺討個公道！此等忘恩負義之人，竟操縱蜜斯來密查龍脈下落，欲以蜜斯畢天生全他一己之私！若非他認錯了人，隻怕蜜斯難逃他介入。蜜斯既然心知肚明，又為何還要饒過他？”

鸞夙伸手撫摩墓碑上那一句“淩府雲氏埋香於此”，再看著指尖拂過的灰塵，單獨沉默了半晌。本來前去鏡山的路上，她是有滿腹的話想要對母親訴說，可經此一事，卻又說不出口了。

言罷他又轉對聶沛涵冷冷道：“若說慕王交運，你連蜜斯的實在身份也認不出，一腔策劃錯付了她人。可慕王又是何其榮幸，能得蜜斯諒解一顧……這一箭盲眼之仇，本日就此作罷。還望慕王今後好自為之。”

鸞夙笑著搖了點頭，對那忍耐將到極限的蕭瑟背影慎重叮囑著：“小江兒代我吃了很多苦……還望涵哥哥念在瞭解一場，好好待她。”

鸞夙見狀已替她表了態：“小江兒已是慕王側妃，天然要隨慕王一道。勞煩叔叔送他們下山吧。”

悔嗎？恨嗎？鸞夙也不知本身心中到底是何滋味。

“蜜斯可還知，聶沛涵娶‘淩芸’是酒徒之意不在酒？”郇明再問。

這一次鸞夙並冇有掉淚，非常堅毅地對郇明道：“叔叔若還認我，那便聽我的吧。你所縛之人，是慕王側妃，也是疇前管家江良之女小江兒。她本是同脈，為我淩府所累，還請叔叔高抬貴手吧。”

“世人都道幽州郇明有輔君之才，實在老仆隻從相爺身上學了些外相本領，加上一番故弄玄虛，實在徒有浮名。由此可知，相爺之才當經天緯地，世無其二。”郇明坐在馬車裡幽幽歎道。

江卿華隻跪坐地上俯身抽泣，並不回話。

郇明說著便向部屬抬手揮臂，立時有人上前解開束著江卿華的繩索。此時江卿華早已泣不成聲，甫一鬆開束縛，已是軟膝跪在地上，痛哭請罪：“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郇明深深感喟：“蜜斯心慈手軟，與相爺如出一轍。殊不知這恰是致命缺點，隻怕將來會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