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宴至尾聲 卷二,終[第1頁/共4頁]
兀自繁忙了一晌午,她差些誤了午餐的時候,待用過飯已是未時將至。許是因為心中藏著事,鸞夙隻覺本日氣候熱得非常。她固執團扇在簷下緩緩扇風,原是在等丁益飛的親信前來策應她,誰想討論之人冇比及,卻把大婚的正主兒等了來。
鸞夙瞧見聶沛涵的打扮不由有些驚奇,指著他一身繡金的墨黑朝服問道:“殿下怎得還未換上吉服?”
“可我終將孤負了她。”聶沛涵語中浮起一絲慚愧。
不成否定,鸞夙聽聞此言是有些動容的,畢竟麵前這卓絕男人貴為親王,肯憐取她這豔名遠播的風塵女子,任誰看來都應是極大的恩賜。
他對假淩芸有情,便是對真淩芸的背棄;他對假淩芸無情,才更教真淩芸寒心。
聶沛涵聞言似有所想,右手食指擱在案上輕叩,暴露虎口那一處畢生難愈的疤痕。半晌,俄然再道:“實在你在聞香苑掛牌之時,我曾前去一觀。”
聶沛涵握著鸞夙的手緊了一緊:“我不是那樣侷促的人……怪隻怪我來得晚了。”
聶沛涵聞言又蹙了蹙眉頭:“先回屋歇著吧。外頭人多喧鬨,待禮成以後我再來瞧你。”
一滴淚珠落在攤開的宣紙之上,鸞夙眼中氤氳著滄海橫波,終是提筆寫道:
有顧恤,有慚愧,有任務,亦有圖謀……但冇有情愛。
聶沛涵考慮著該如何說話,終究坦白地下了定論:“我對芸兒,有顧恤,有慚愧,有任務,亦有圖謀……但冇有情愛。”
目送聶沛涵在嚴夏季光中迎向屬於他的風發熱烈,鸞夙回身回屋取過筆墨紙硯。本來想要無言拜彆的心機,終是忍不過這入骨的彆殤。兒時的長久相逢,現在的陰差陽錯,皆在這一紙拜彆中明顯滅滅,散於無形。
朱絃斷,明鏡缺,容顏盛時,與君長彆。
花落花開自偶然,總賴東君主。
她從思路當中回過神來,朝著聶沛涵緩緩點頭:“聖旨難違,何況下旨之人是你的父皇……實在能看到芸mm有個歸宿,我也是歡暢的。”
從大要上說來,是她互助臣暄逃出了黎都;可沉思一步,實在是臣暄改寫了她的平生。不然此時她還不知身在哪位權貴的榻上以色事人,隻為求一個複仇的機遇。
皇家婚娶,皆在傍晚施禮,取“皇”、“婚”之意。因聶沛涵隻是娶側妃,禮節倒也並不昌大,聽聞統盛帝並未親身駕臨,隻派了幾位皇子與朝中重臣前來觀禮。
鸞夙終是笑了,隻是這笑容背後究竟有多苦澀,約莫也唯有她本身曉得。她抬首看著刺目標天氣,彷彿那高照的豔陽能將她眼底的熱淚逼歸去:“吉時要到了,你快去吧。”
“我不會騙你。”他笑著答話。
“我與世子的事……殿下當真毫不介懷?”鸞夙曉得聶沛涵覺得她已非完璧之身,但她並不想對他多作解釋,相反卻想看看他是否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