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紅顏之手[第1頁/共4頁]
聶沛涵不由手上一頓:“我給你看看身上的傷。”
為何要救他?鸞夙本身也說不清楚,約莫還是放不下那一段兒時交誼,亦或是感念他在幽州救了本身吧。鸞夙並不看聶沛涵,隻垂著長睫回道:“你從郇明手中救過我一命,我們兩清了。”
丫環行了一禮,靈巧回道:“夫人掌心的傷已被包紮過,奴婢看不出來。膝上與手肘上的傷要重一些,不過並未傷到筋骨。其他處所皆是磨破了皮,已擦了藥,並無大礙。”
聶沛涵盯著墜子沉默好久,終是迎著月光淋漓的江麵,將墜子狠狠擲了出去。隻聽“撲通”一聲微小輕響傳來,那一枚玉石吊墜已立時沉入江底,消逝得無影無蹤,唯餘江麵上出現一絲如有似無的波紋,卻又敏捷消逝開去。
“我手疼。”鸞夙強忍著淚水,隻覺掌心的痛苦有如鑽心,遠比前兩日被郇明所傷還要更重一些。
聶沛涵的目光從鸞夙倔強剛毅的麵上緩緩下落,終究落定在她雙手之上。這雙手,能操琴,能作畫,能題詞,能下棋……無一不是黎都城內青樓之最,隻怕也是天下女子之俊彥。但是現在這雙手卻被纏得嚴嚴實實,也不知病癒以後是否矯捷如舊……
馮飛想了想,昂首回道:“部屬不知。”
聶沛涵思忖很久,慚愧之意緩緩升上心頭,終是讓步歎道:“我承諾你,倘若臣暄半年以後仍無迴應,我便放你分開。”
聶沛涵此言一出,鸞夙卻立時沉寂起來,半晌方道:“鸞夙有一要求,還望慕王殿下允準。”
聶沛涵取過白玉瓷瓶,將瓶誹謗藥倒在手上,又托起鸞夙一隻手腕,細心在她掌心塗抹。也不知這到底是甚麼傷藥,聞著是有一陣暗香,但是塗在傷處卻蟄得很疼。鸞夙無認識地抽了抽手,卻被聶沛涵死死抓住不放,道:“忍一忍。”言罷又持續給她上藥。
聶沛涵從馮飛懷中接過鸞夙,轉對方纔請罪的管事道:“老沙,船上可有傷藥?”
聶沛涵聞言悄悄嗤笑:“當時在渡口情勢危急,難為你還能想出來由來。”
鸞夙仍舊垂著眸:“我知恩圖報,天然不時記取。”她睫毛微動,想了想又彌補道:“我不喜好欠下情麵。”
他還能記得當時臣暄的調侃語氣和含混笑意,而他當時買下這墜子,倒是徹頭徹尾存了不軌之心,想要以此來追蹤鸞夙逃出黎都後的行跡。他遵循“飛將軍”丁益飛疇前傳授的體例,製了追蹤藥水,將這墜子浸泡在此中一天一夜。
三日前在幽州郇明府上,當他瞧見被鸞夙丟棄在台階上的掛墜之時,心中是有一絲惱火的,他怒她膽小包天,竟敢乘機逃竄;也怒她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原是籌算好好經驗她一番,但她當時已被郇明所傷,傷勢固然不重,可對她一介嬌弱女流而言已算是破天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