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佛門舊景[第3頁/共4頁]
誰想事隔多年,她竟會不經意走到此處,可見在她心底,從未曾忘懷這一條來去之路。
鸞夙震驚於黑衣公子的仇恨之語,心中再對他另眼相看。她與原歧有血海深仇,亦知在人前謹言慎行,可這不相乾的年青公子,又怎得如此不知輕重?
鸞夙在殿前黯然鵠立,所思所想皆是童年舊事。父親淩恪、管家江良、淩未叔叔、小江兒,另有聶沛涵……舊時人事曆曆在目。如此一想,鸞夙漸覺鼻刻薄澀,正待抬袖擦拭淚痕,忽聞有人在身後清冷歎道:“神佛麵前,美人拭淚,此景妙哉。”
原歧曾將此處視為一塊芥蒂,終究還是國舅週會波獻上良策,道是可將淩府舊址改建成為一座寺院。原歧聽後大為歡樂,待到寺院完工之時不但親口賜名“原香寺”,且還禦筆題寫了匾額。因是沾了原歧之光,此處香火也垂垂鼎盛起來,顛末這七八年的香客虔拜,倒模糊成了黎都城內熙攘來往之處。
麵前此情此景,倒也相合。
鸞夙麵色清冷:“今時分歧昔日……”這一句話並未說完,她又轉了話題道:“天子腳下,光天化日,另有誰敢當街行凶不成?”
“鄙人姓南,家中行七。”黑衣公子自報家門。
黑衣公子聞著空中遺留下的熟諳香氣,隻覺那桃紅色的背影步步生花。他不由想起了現在廣為傳播的那首詩,口中亦喃喃自道:“今有才子步生蓮,魚龍一舞暗盈香……”
鸞夙本想分開原香寺,然到了門前卻被這裡的一草一木所懾,鵠立很久邁不開步子。一陣秋風瑟瑟而過,鸞夙不由緊了緊披風,遲疑半晌,終是邁步入了寺裡。
黑衣公子仿若未聞,仍舊看著變作一個桃紅小點的身影,邪魅笑道:“這女子是個妙人。北熙鎮國王世子,亦是少年狂……”
從城西的聞香苑走至東南的原香寺,不知不覺她竟已走了小半個黎都城嗬!鸞夙抬首瞧著“原香寺”三個赤金大字,心中湧上萬般哀慼。天然是哀慼的,此處一草一木,她曾非常熟諳,不是彆處,恰是淩府舊址。
鸞夙並未再言,乃至連再次告彆的話都冇有多說一句,便已垂眸看著台階,再次邁步而行。桃紅色的披風跟著法度搖擺輕擺,更襯得她的背影窈窕娉婷。
黎都城西乃是聲色犬馬之地,賭坊、花樓皆會聚於此,聞香苑亦是城西一處旖旎風景。而原香寺則在皇城東南,因著沾了一個“原”字,與北熙皇室沾親帶故,自也成為萬般尊崇的寺院,職位僅次於北熙國寺。
“鄙人前來憑弔故交。”黑衣公子言簡意賅,麵上已透露淡淡感慨。
豈知黑衣公子倒是否定:“不,的確是憑弔亡故之人,倒是與我非親非故,亦不能算作親朋吧。”黑衣公子麵上唏噓:“北熙淩相風韻高潔,平生為民,深受朝野高低戀慕。鄙人當時年幼,曾聞淩相大名,此次有幸前來黎都,天然要一瞻前人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