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宮中智鬥[第2頁/共4頁]
鸞夙冇再多說甚麼,嗬氣如蘭將臣暄所畫的美人圖吹乾,細心捲入錦盒當中。斯須,臣暄已換了世子朝服而出,又將冕冠戴上,從鸞夙手中接過錦盒道:“如若我三日未歸,我們的商定就此作罷。”
“這又何妨?”原歧嘲笑:“臣暄,你要為了個青樓女子,違逆於朕?”這一次,他喚的是“臣暄”,而非“存曜”。
臣暄深深看了她一眼,攜畫而出。
“你敢抗旨不遵?”原歧反問。
“剜心之痛……”原歧在口中兀自反覆這最後四個字,再看臣暄時,目中更緩了幾分。他在臣暄麵上切磋半晌,見對方情辭切切、麵色誠心,傳聞之言已信了三分;待提到欲傳鸞夙入宮,再見臣暄模樣,三分之上又信三分;而現在聽了臣暄這番掏心相告,他自問此事已有八分可托。
臣暄並未立即回話,隻耐煩描著紙上美人,眼看楚楚動聽、一畫將成,才淡然道:“我欲攜此畫進宮,若不畫完,如何麵聖?”他細細勾完衣袂的最後一角,再抬首看了看鸞夙,歎道:“竟是比真人還要美上幾分。”
原歧哂笑一聲,麵上浮出鄙夷之色:“你是鎮國王世子,是臣家嫡傳的獨苗,現在竟為了一個風塵女子尋死覓活!此事若讓你父王得知,必定痛心。”他語中儘是恨鐵不成鋼之意,再道:“臣家男兒,隻能亡於疆場之上,不能死於美人帳下。”
鸞夙亦擁戴:“早去早回。”
原歧見臣暄麵上一番癡迷模樣,故意摸索,遂打量了他半晌,意味深長道:“芙蓉園中‘茶事九編’之論非常別緻,朕亦存了切磋之心。存曜不若將她傳進宮來,教朕瞧瞧。”
原歧聞言,沉吟半晌道:“誇大其詞天然是有的,不過另有七八分可托。倘若他當真做戲至斯,連朕也能騙過,那纔是心機深沉可駭。”原歧眸中精光畢現:“彆人在黎都,再多心機也是困獸之鬥。且容朕再看看。”
鸞夙頓時語塞。
“本日不是見到了?”臣暄攬袖擱筆,號召鸞夙前來撫玩,再問:“畫得如何?”
公然不出臣暄所料,他與國舅之子周建嶺為了一個妓女而爭風妒忌之事,終是傳到了北熙武威帝原歧的耳中。臣暄從芙蓉園夜宴返來的第三日,原歧的傳召旨意便到達了鎮國王府邸。
原歧看向臣暄,冷冷道:“朕給你兩個挑選。其一,她入宮;其二,她死。”
一個青樓女子竟能換來鎮國王世子“肝腦塗地、誓死相報”八字忠心,原歧自發非常劃算。他在心中諷刺臣暄,麵上卻假裝馴良父老,苦口婆心對臣暄勸道:“你父王不在黎都,朕便是你的長輩。本日在此教誨一句,切莫再為女人開罪於人。這個分寸,你須得拿捏清楚,周家那邊,朕替你善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