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斷臂之痛（一）[第2頁/共4頁]

漢白玉雕成的三重須彌座式台基之上，供奉著臣家一門的先人牌位，一排排，一列列，在燎爐的漂渺香火中，顯出非常的通俗與持重。臣暄遵循大禮將臣往的牌位供奉於金絲楠木的桌案上，跪地叩拜三次。

但是答覆他的，唯有一室空悠悠的反響，和滿殿長明不滅的燈火。他的父親、臣家的列祖列宗，皆化作冰冷的牌位，沉默旁觀。

再厥後，臣暄的誌向地點，是執掌北國江山，為父親的天下之誌儘一份孝心；

“皇兄，祭禮已畢，滿朝文武都在殿外候著。”朗星唯有開口再勸。

如許被人忽視的滋味並不好受，何況他們之間還曾有過一次旖旎且駭人的得逞情事。林珊見臣暄越走越遠，遂小跑兩步，對著他的背影開口道：“是關於鸞夙女人的事！”

林珊感到來自頭頂的龐大壓力，遂深吸一口氣，道：“那日……民女隻說鸞夙女人做了慕王殿下的側妃，實則另有一事未曾言明。”她停頓半晌，於天清光霽當中抬開端來，對著臣暄慎重稟道：“鸞夙女人，有身孕了。”

朗星乾笑一聲，支吾地認了個錯，趕緊拱手辭職。

臣暄原就為了聶沛涵的手劄而煩心，現在瞧見這張臉，頃刻惱火起來，對著內侍喝問道：“誰許她來的？”

四旬日前，北宣皇城黎都，太廟。

臣暄自問並非胸懷百姓的仁君，卻不能等閒將臣家的祖宗基業毀於己手，畢竟這是他的祖父、父親辛苦策劃數十年所獲得的江山。這無關權勢野心，而是憑著一個“孝”字。

林珊眼睜睜瞧著英挺清俊的帝王從她麵前走過，沉著俊顏目不斜視，乃至連濃烈的蘭芝草香氣都未曾令他有半晌遊移或逗留。

臣暄公然停下腳步，麵無神采轉過身來：“你說甚麼？”

臣暄將聶沛涵的手劄與請柬支出袖中，欲往容墜所住的宮殿而去。方纔喚來內侍帶路，卻見殿外立著個窈窕身姿，恍然間與鸞夙分外類似，恰是好久不見的林珊。

他停頓半晌，語氣又黯了一黯：“餘下情愛之道，看似有路實則無門。兒臣賞遍各色名花，獨一一人看在眼中，現在卻也相隔萬裡，不得相守。”

這般想著，但聽朗星又是一聲摸索地扣問：“皇兄，你有冇有想過，現在鸞夙在聶七身邊已呆了五個月，或許他們已經……如果鸞夙已成了他的人……”

“聖上，祭禮已畢。”禮部尚書見帝王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一動不動，大膽上前開口提示。

有要事相告？臣暄嘲笑一聲，並不籌辦聽林珊的“要事”，抬步便走。

朗星又是一聲冷哼：“他還能生出甚麼事端？兵戈我們作陪到底，就怕他算計鸞夙。”

唯有高處不堪寒的寥寂。

甫一看到那燙金熨貼的大紅請柬，臣暄忽得心頭一顫，唯恐是他最不敢設想的那兩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