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告彆過去[第2頁/共3頁]
一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廖青梅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想起廖媽口中正在鄉間結婚的方誌誠,廖青梅驀地想起讓她耿耿於懷了一輩子的東西。
“哎喲,我的小祖宗,從速回床上躺著,你還要不要命了!”廖媽姚菊香排闥出去,看到穿戴裡衣赤著腳搖搖擺晃站在屋子中心的廖青梅嚇了一大跳,忙把她推回床上,塞到被子裡,摸了摸被子,從速又回身去開櫃子拿乾衣乾被單。
地上抹的水泥,還能看到粗糙的顆粒,水泥地板吃灰,每次打掃前都要先灑一遍水才行,地上的水印還冇乾,應當是廖媽夙起打掃過。
摸了才曉得,身上的裡衣全數被汗水濕透,儘是徹骨的涼意,下認識往潮熱的被子裡縮了縮,把脖子處的被子壓得緊緊的。
換了乾爽的衣物,廖青梅扶著牆出了屋,家裡還是疇前非常粗陋的模樣,見她出來,廖媽把灶上熱著的米粥端了過來,還覺得要好好哄一鬨廖青梅才肯用飯,冇想到廖青梅見著米粥就像惡狼見著了肉。
耳邊傳來盆碗的摔打聲、斥罵聲,似遠忽近,廖青梅扶著頭,腦袋昏昏沉沉,底子冇法思慮,隻感覺本身被泡在水裡,濕漉漉難受極了。
八十年代初的小縣城,固然已經鼎新開放,這裡的竄改卻不太大,街道兩旁的是低矮的民居,公營的商店底子就冇有幾家,兩層的樓房都非常少見,縣城最高的樓是骨乾道中間的鐘樓。
隻是可惜了她家這傻丫頭,滿心眼子裡就方誌誠這麼一小我,方誌誠前腳剛走,她後腳就病倒了。
但是不管是宿世還是此生,統統的統統早已經物是人非,說過的誓詞彷彿還在耳邊,可現在的她已經記不清方誌誠發誓的模樣,影象隻剩下一個脊背佝僂,沉默又頹廢中年男人。
麵前這統統,清楚就是影象裡靖北家裡的模樣,床上的牡丹大花綢被麵,還是廖媽的嫁奩,她被廖爸廖媽從故鄉接到靖北後,一向蓋的就是這床被子。
……
當方誌誠變得冷酷又陌生的時候,她還渾然不覺。
看到她肯用飯,廖媽特彆歡暢,摸了摸她的額頭,發明冇有那麼燙後,才放了心,一看點時候不早了,拎著包穿上大衣就出了門,“喲,時候來不及了,媽先去上班了啊,灶上炕著紅薯,你如果餓了就吃啊。”
不管在那裡,一眼望疇昔就能看到,這是靖北縣的地標修建,也是她和方誌誠定情的處所。
等廖媽走了,廖青梅獨安閒廳裡坐了好久,摸著家裡的舊傢俱,很久才確認她真的是在本身家,而不是在方家的破樓裡。
方誌誠曾在這裡說過,此生,非她不娶。
“你個死丫頭,還曉得我是你媽!”廖媽從立櫃裡找了衣服出來,恨鐵不成鋼地想打人,可看到女兒衰弱又慘白的模樣,心又疼得不可,最後隻悄悄一掌拍到肩膀上,重重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