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讀書[第1頁/共3頁]

到尚膳監派人送來消夜的食品時，楊子高才終究出來：“宣代王、長樂公主。”

我嘖了一聲，轉頭湊到他身前，從下往上地看他。李睿穿了一身朝服，乍看之下倒很有了幾分親王的威儀，可惜年紀還是太小，被我盯了一會，就受不住了，眼睛擺佈轉動，不安閒隧道：“你看甚麼？”

那就是不好了。我低了頭，牽牽他的袖子，喊“阿兄”。

李睿嚇了一跳，也顧不得方纔還在生我氣，轉頭對我殺雞抹脖地比手勢，我不睬他，抬頭看著父親，父親轉頭笑看了母親一眼，才又轉頭，道：“哦？說說看。”

我說得如許文縐縐一本端莊，內心卻實在有些忐忑，但是越是如許忐忑，我便更加地端方精力，圓睜雙眼，務求不能露怯，父親初時隻是漫不經心腸笑看我，見我當真說出一番事理，反而大笑起來，邊笑邊指著我道：“我現在才知你阿孃為何總喚你小惡棍，憑你這張嘴，說惡棍還是誇你！”一麵說，一麵伸脫手來，我搭住父親的手掌，漸漸站起，李睿趁機也站起來，卻被父親瞪了一眼，嚇得從速又趴下去，待父親對他揮揮手道“起來”，才站直身，卻對我做個鬼臉。

我們跪了有一會，直到我的膝蓋開端發麻，身子也有些抖時，才聞聲父親起家，一步一步走過來，到我麵前時愣住，開口道：“你們曉得錯了麼？”說的是“你們”，問的卻清楚是我。

李睿哼出一聲，算是默許，我見他冷著張臉，一手捏著鼻子，一手在前扇風，作勢道：“好臭，好臭。”

我挺了挺腰背，道：“本朝王公，向有自辟屬官之例，二位陛下不察，未及賜屬官與臣，臣便隻好自征英才，以實幕府，是以便服出宮，尋訪孝廉，冀稍補陛下之失，此其一也。其二，臣雖有過，過在初犯，二位陛下略加教誨，臣必知錯能改，若陛下以此大戒，則是不教而誅，上刑雖繁而臣邪不堪，實非流行草偃之所為，伏啟陛下明鑒。”

父親隻笑：“依我說，你對她實在也太峻厲了些，她一個小女兒家，能曉得征辟，曉得不教而誅，已是可貴，你還揪著那些小錯誤不放何為。”

我們一起走到紫宸殿，楊子高讓李睿、我和韋歡都等在殿外，他自入內稟報。天還敞亮，時候卻已有些晚了，父親母親卻還未去起居的便殿，而在前殿，這實在有些分歧平常。我內心忐忑，蹭到李睿身邊問他：“阿孃本日表情好麼？”

我笑他：“當然是說你的神采臭了。”

我腹誹不已，麵上還是一派端肅，跨入殿中，以最淑女的儀態行至禦座之前，與李睿一道恭祭奠倒：“臣代王睿/長樂公主承平，叩見陛下。”

還是父親笑道：“罷了罷了，她才幾歲呢。”

中間有人撲哧一聲笑出來，我轉頭看韋歡，卻見她肅著臉，低著頭，毫無笑意，再看四周，宮人內侍全都離我們有幾步，底子聽不到我們說話，也就無從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