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舊年雪[第1頁/共3頁]

而青潭的十指更是輕柔跳動，一隻手按住她傷口四周，一隻手悄悄扣動瓷瓶，有青色的藥粉簌簌落下。

程氏一見女兒返來了，大喜過望，又見她小臉紅潤，眉眼伸展，病態全無，瞬時喜上眉梢。

好久，可見年青的青潭大師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曉得了。”

於家靜悄悄的，遠遠看去，和昔日普通無二。可離得近了，卻瞧見，門上的人，臉孔比昔日肅了幾分，內心問話，聲音又低了幾分。

本日倒是怪了，於小靈還是頭一次見地了端方人家的模樣。

接過青潭遞過來的續杯，於小靈不再一飲而儘，而是悄悄啄了一口，歎道：“但是去歲後山鬆針上的雪水？在於家可喝不到這個。”

浮禾朝她行了禮，道：“法師說，小施主剛曆過一劫，體格皆弱，此處有藥丸，可補力量。另贈小施主舊年雪水一罈，是小施主與法師的佛緣。”

直到晚膳時分，睡醒了的於小靈纔跟著浮禾，晃閒逛悠地往程氏等人的落腳處去了。

“看樣我也是個品德高貴的靈呀，他都如許對我了，我還救了他一命。”

拿著瓷瓶的手一頓，又聽她道：“他來點化我，說我修為已逾二百，能夠轉世了。”

可再看府上跑腿做事的丫環婆子、小廝管事，倒是另一番風景了。

“老奴看著像，太太帶著姐兒先去換衣裳，老奴這就著人探聽去。”

室內俄然一靜，接著是瓷瓶悄悄被安排下的聲音。

青潭天然無有不肯，又從一個檀木匣子裡拿出了幾瓶貼著紅紙的瓷藥瓶，細細地放進另一個小些的匣子裡。

又過了兩日，魚靈兒在青缸裡冒泡泡時，本來這幾日都坐在禪床上打坐入定的青潭，忽的展開了眼睛。

迎春擺臂，蒲柳搖肢，花香草香和著東風拂過臉頰，溫和舒緩，舒暢伸展。

“噫！那可當真好。”於小靈眼睛一亮，瞅著青潭道：“你不曉得，你這禦賜法師的名頭可響著呢，可得借我好好用用。”

“你要轉世麼？”是青潭清幽又降落的聲音。

程氏驚地下巴都快掉了下來，入雪眼疾手快，從速上前接過了東西。

放在層層疊疊的潮濕細白布上，魚靈兒感受非常溫馨。到了她這個修為，在岸上待上一天半天的，不成題目。

待到第二日，於小靈被抱著裝了舊年雪水的瓷壇和藥匣子的浮禾送返來的時候，程氏差點笑出聲來。

他說著，又翻開了另一個瓷瓶，謹慎地滴下一滴清露。熾熱感當即消去，一陣清冷滲入傷口。

偶爾在假山前後說話喧華的小丫環全都不見了蹤跡，愛說愛鬨的婆子們一個個也都謹言慎行，小廝來去倉促，管事對答有序。

措置好了傷，魚靈兒想起方纔的夢，開口道：“上仙又來了，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