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女帝師一(32)[第5頁/共6頁]

我立足凝睇。芳馨本年三十二歲，鬢邊雖有幾絲白髮，肌膚卻光亮如玉，眼角無一絲細紋。我徹夜方始留意，她的氣度竟如此樸素淨然。我歎道：“我是熙平長公主送入宮中的，長公主夙來與皇後交好。現在的情勢，倘若陛下認定我是皇後的親信，或許會降罪於我。逐出宮去我不怕，我隻怕扳連了父母姐弟，又怕陛下遷怒長公主。若說不怕，也是謊話。”

我跪下：“曾娥有盜竊與私逃之罪，掖庭屬按律懲辦，並無逾矩。且當時誰也不曉得曾氏有孕，曾氏也始終冇有向掖庭屬言明，方致落胎而死。娘娘一旦得知，馬上親身檢閱內史。或因錯看有所遺漏，但絕非陛下口中的殘虐之主。還請陛下詳查。”複又切齒道，“臣女也錯看了內史，臣女奉侍不周，罪該萬死。”

高曜道：“孤明白了。姐姐是說，若父皇與母後當中有一個錯了，就必然是母後，是不是？”

我安然回道：“昨夜二殿下回宮之時，抽泣不止，說是陛下問罪於皇後孃娘。臣女夙來受娘娘深恩，如此大事，天然要向娘娘問安。”

天子撇一撇嘴，似笑非笑道：“說吧。”

高曜甚是委曲：“姐姐說的，孤都明白。但是孤也喜好母後……”

天子道：“提及來此事也與你有關。”忽聽幾聲翻動冊頁的糯脆輕響，我雖低著頭，也能感到天子看望的目光在我的臉上逗留很久。好一會兒，他又道：“皇後殘虐，私行正法有孕的宮娥。”說著將手中的奏章往花梨木書案上順手一拋，緩緩站起家來，“傳聞你也看過內史，你如何說？”

小孩子畢竟輕易哄勸，嚴峻的時勢卻難以迴避。忽見簾外青影一閃，芳馨不知何時已站在那邊，我忙命她出去。芳馨從定乾宮返來，神采倒還平靜，輕聲回道：“果如女人所料，聖上以內起居逼迫皇後，現在皇後已經提早離席回宮了。有冇有定下罪名，臨時並冇有傳聞。”

高曜雙目閃閃如星，一臉誠心：“兒臣曉得，父皇是公道嚴明的聖明天子，萬事自有處罰。兒臣昨夜不當抽泣。”

現在隻要李氏和高曜在南廂中，其他宮人都受命守在殿外。李氏臉上的錯愕無措一望而知，她勉強平靜下來，瞥了一眼綠萼。我忙叮嚀綠萼道：“再盛兩碗五福湯來，炭盆清理好了麼？快些拿出去吧。”綠萼回聲出去了。

芳馨道：“如此看來，聖上是已經定了娘孃的罪了，說不定就不會傳女人去作證了。奴婢大膽，有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