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又綠江南岸(1)[第3頁/共4頁]

“抬開端來。”一人柔聲說道。

齊保護的目光正鋒利地向他射來，他不由打了個顫抖，從速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小玉雙手靈巧地托了個紅泥漆盤出去。那漆盤上放著兩副瑩潤的雨過天青茶具，內裡早有個紅膚少年替小玉撩起珠簾子讓她出來。水晶珠簾微晃了一下，豆子大著膽量抬開端朝裡看了一眼，卻見一人身穿家常團福字緞白衣，烏黑的髮髻簪著一支東陵白玉簪，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一本賬冊，中間坐著一個冇見過的斯文青年，兩人時而細聲細語地談著，時而斂聲看著賬冊。

小玉說他還冇好淨，便又叮囑他躺了下來。

豆子餓得臉皮發青，麵前滿是一片暗淡，他張口接了些雨水，將破草蓆往爹爹的身材上拉了拉。

淩晨一起床，阿誰齊放會來教他武功，說是身逢亂世，必得身強體壯，會些拳腳才氣庇護君莫問和本身，就連小玉那樣的女弟子也要每天習武。他便用心習文練武，經心折侍君莫問。

豆子一愣，隻感覺這是他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卻又冇法確認是男是女，隻聽那人漸漸說道：“張太守有急事相邀，莫要誤了時候。”

過了幾日，豆子出得房門，跟著小玉穿過一個碧綠的花圃，放眼處皆是綠枝伸展，各種叫不出的名花競相怒放，到處姹紫嫣紅，芳香襲人。小小年紀的他竟然也難過地感到本來春季早已經來了。

一旁青銅雙螭圓耳大熏爐燃著那種豆子已經風俗了，但仍然不著名的香，一個金色的大櫃子上麵還掛著一個金色的墜子，來來去去地晃著，收回滴滴答答的聲音。豆子昏昏沉沉地收回目光，睡意垂垂來襲時，阿誰大櫃子收回沉悶龐大的鐺鐺聲，豆子猛地驚醒了，嚇得叫了一聲，從椅子上跌下來。

冰豆子下完了，那春雨淅淅瀝瀝地還是下著。山東府這三年大旱，糧食顆粒無收，朝廷賑糧遲遲發不下來，豆子一家隻好將兩畝薄田賤賣給大戶。自前年起，豆子一家貧病交集，接著賣房、賣傢什，最後賣剛出世的小弟弟，歸正能賣的都賣了。客歲，一家四口從山東府往瓜洲避禍，幾個月前，孃親死在避禍路上，緊跟著姐姐被鬍匪擄去了，然後四天前，爹爹終究也去了。

“恰是君莫問大老闆。我家先生在江南一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想連你這個北地來的小毛孩子也曉得。”

君莫問又問他可有親戚，豆子抹著眼睛搖點頭，“家中親戚都餓死、病死得差未幾了，就是實在過不下去了才逃荒出來的。”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豆子記起這恰是阿誰雨天，車廂裡傳出來的聲音，心想這便是君莫問了，便恭敬地叩了一個響頭，“多謝君爺拯救之恩，豆子好多了。”

“小放，出甚麼事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車輦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