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萬事俱備[第1頁/共4頁]

早晨馬廄蚊蠅甚多，如何是安息的處所？哥哥薑文如何也勸不動，隻得向母親楊氏告狀。

傳信之人捧著錢千恩萬謝得去了。薑維又賞了雜役一把銅錢，請他幫手到家裡代為通傳，便直奔何府而去。

何督郵心中有怨，不免多喝了幾杯。這頓酒又飲至亥不時分，薑維方纔告彆回家。

他卻不敢粗心，暗忖道：“半途這幾日須得韜光養晦，當一如昔日，不成讓人看出甚麼端倪。”

他自床底抱出一口大樟木箱子，內裡放的是一領兩襠鎧，前後各有一麵護甲，每一麵護甲皆稀有百枚鐵片密密縫製而成。

薑維見狀，舉步便向廳堂行去去。方纔跨進門檻，就見母親李氏麵色陰沉，端坐於堂中，手中還握著一根兒臂大小的竹棒。見他到來，沉聲喝道：“孽子，還不跪下！”

薑母停下部下，氣喘籲籲，駢指著薑維，罵道：“汝夜夜飲宴，徹夜達旦，徹夜方歸，這倒也罷了，竟然還采買傢俱器物，耽於安樂！汝意欲何為？定是知州中欲辟汝為處置，故絕了南下之意！汝不思衷心報國，卻一味迷戀權位，這般行動，欲置祖宗家聲於何地焉，我竟然生了汝這般孽子，地府之下如何麵對列祖列宗！無怪先祖公罵你是不忠不孝之子孫！”薑母神采衝動，罵著罵著已是流下眼淚來。

原是馬鈞特地派人來傳信，馬車並傢俱物什都已是打好，現在已是送至薑維家中。

他身高臂長，自小打熬力量，如果卯足了乾勁，三石的強弓也是開得，隻是若要兼顧準頭，還是兩石的更合用些，馬背上對準本就不易。

此番南下，這兩把弓一把隨身，一把備用，皆是要派上大用處的。薑維乾脆將兩把弓也做了非常詳確的保養。

卻說這何督郵家大業大，在天水也算顯赫人物。膝下僅一女兒，極其器重，眼下業已及笄，尚未婚配。

薑武一起上咧嘴直笑，時不時回身，這裡看看，那邊摸摸，像是得了全天下最金貴的寶貝普通，若不是少主和兄長催促，隻怕要在半道裡停下來把玩個痛快才行。饒是短短三五裡路，三人足足走了一炷香的辰光才堪堪到家。

薑維將鎧甲置於木架上，用桐油細細擦拭一番。等候其天然陰乾之隙，他又將牆上掛著兩張弓一一取下，攤放在案幾上。

他揮揮手招來正在偷笑的薑文，塞了塊銀子給他，叮嚀他明日天亮漸漸將馬鞍器具一一買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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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弓一大一小，小一點的那張樺木弓隻八鬥力道，是他少時練習臂力所用。較大的那張是他成年後所用。

此鎧是他父親昔日所留下的遺物，也是他常日上陣時所穿，故而他甚是保重，按期保養，但有破壞，便找能工巧匠細細補綴。因此雖已是二十年餘年的老甲，卻還是亮光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