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4章 一步[第5頁/共10頁]

身後傳來了一陣亂響，是他俄然從低矮的桌案邊站了起來，因為行動太猛，幾近將那桌案都掀翻了。

我真的，連死，都不能走完這一步？

我看不清他的目光，隻是在這一刻，我的內心已經明白了甚麼。

“……”

“輕巧！”

這個聲音――是常晴？

他的氣味沉重，彷彿被甚麼東西一把扼住了喉嚨，讓他的呼吸和心跳都變得艱钜了起來，他用力的抓著我的手腕，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拯救稻草。

終究，他還是忍不住，哭著說道：“為甚麼啊，你已經是皇貴妃了，繁華繁華都是唾手可得，你都已經這個模樣了，為甚麼還是要走？”

“顏蜜斯……”

但是，當我的手方纔伸到一隻杯子中間的時候，俄然又停下了。

“我不明白，老奴不明白啊！”

皇子念勻竟然又認出了我，一隻小胖手指著我，咿咿呀呀的對劉漓說著甚麼，劉漓抱著他，鼻息濃厚，說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幾近悄悄一折，就要斷了。

“留下來，陪朕一同終老。”

我的眼睛瞎了，要比明眼人更輕易一些，因為我看不到彆人的怒容，也不會為他的大怒而畏縮，反倒他是，我感遭到他的呼吸短促得有些支撐不下去了似得，過了好久，才咬著牙，說道：“你說得對，朕，就是連你的屍身也要！”

“……”

頭頂刺眼的陽光，將統統都照得得有些恍忽，我顛仆在了雪地裡。

說完，他轉過身，走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我沉默了一下，又說道：“那，我若選錯――”

“……”

“……”

“為甚麼？”

中間俄然橫過來一隻手臂，猛地接住了我。

“選？”

平生，一死。

“朕，給你一個了斷！”

就在火線。

終究，在他驚詫的目光下，我的兩隻手停了下來。

這是宮中一座很陳腐的大殿，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幾近燒燬不消，但這座大殿有一個好處，就是很高，而石階下，有一個長長的，不算寬廣的甬道，紅色的紅牆絕頂，就是宮門。

楊金翹說道：“我們曉得你明天――，我們來送你。”

想到這裡，我抬起一隻手，漸漸的伸了疇昔。

“連衣裳都換好了。”

我有些驚詫的轉過甚去。

“你跟我商定過，如果有一天，你離宮門隻要一步的時候，讓我必然要――”

積雪，貼在了我的臉上，飛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種酷寒的感受，彷彿全部六合都要將我埋葬。

“……”

但是這一笑，一向堆積在眼中的滾燙的東西也流淌了下來，混著嘴角不竭湧出的鮮血，順著我的腳步，滴落了一起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