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填詞[第1頁/共3頁]

謝山第二日醒來，看同室墨客都已起了，又傳聞入場寫文不準夾帶，便將繪有聚靈陣的白紙引火燒了，這東西不宜落在旁人手裡。

他啞著聲音，悶悶的朝差人叮嚀道：“去....去....請蘇永先生來......“

......

再看白紙上的詩句，雖和此次題目無關，倒都是好句，這位留有山羊鬍子的巡考，撚鬚默唸：“偷得浮生半日閒.....閒敲棋子落燈花....花著花落年年有。”

以這考官的眼力，竟看不出這字師從哪派哪家，他已盤算主張，隻要這孩子所填之詞還能入眼，他便必然要將作品薦給蘇永，直接做總裁定。

但此人瞥一眼桌上白紙，便再移不開眼睛，字真是好，筆勢狂放不羈，點畫狼籍肆意，神意不漫筆劃而斷，此人有舉人功名，天然是有觀賞水準的，能夠說，單憑著這一手書法，麵前少年便能吃飽穿暖。

並不是常見的詞牌名，聲奏刁鑽，詞的正宮為黃鐘之宮聲，偶有商聲，極難出彩，有的人苦苦思慮，一時不能下筆，有的寫了一二句，又覺不好，便執筆將筆跡塗抹了去，或是靈光一閃得了妙句，麵露憂色寫下。

得逞風雲便，爭不恣狂蕩

從後走到前，二十三步，出門去。

謝山將筆漸漸放回筆架，整齊擺好墨硯，撣撣袖子，起家。

衝那監考微微點頭，溫聲道：“先生，鄙人交卷，告彆。”

本要拜彆的考官，目光一凝，頓住腳步，竟也不去其他處所巡查，竟然就在謝山身邊站著。

一首詞一揮而就。

一個個字挺瘦秀潤，卻不失其肉。

謝山把全數產業放進書篋，背在身後，拿著前天夜裡領到的小竹牌，到舍人那邊退房，又交納了十個銅板，領了入場文書。

待少年不見身影，那山羊鬍子考官，才微微回神，看了眼香爐，時候隻疇昔一半。

再等了好久，那位挨場巡查的開館人，終究到來。

......

若非場合不對，這位山羊鬍舉人真想對這詩、這字、此人，十足大加鼓勵誇獎......至於那混賬之極的第四句，便權當戲謔之言，被他“忽視”疇昔。

這監考目露賞識之意，真成心境，再看謝山這一副模樣，便以為是本性而至，畢竟這三句，雖較著不是一首詩，可內蘊都透著一派的天然淡泊，以詩觀人，這孩子也必是安然閒適的心性，實在可貴。

令人冷傲的少年天賦畢竟是少數，在巡監看來，這就是一個湊熱烈的傢夥，自從狼州停止拾文以來，屢見不鮮，會產生大量毫無評判代價的廢卷，華侈人力資本。

不假思考，臉孔清秀，因為逆光，看不見少年隱在光影裡的神情。

淡紫捲菸嫋嫋，但是人蹤不見，隻留下一首八十四字小詞，滿滿的一紙風騷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