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鎖叢林[第1頁/共6頁]

見他走遠，慕容無風一抬手將藥碗裡的藥倒入湖中。

他一動不動地坐著，雙眼望著遠處霧氣氤氳的湖麵，似在深思。他看上去完整冇有重視到荷衣已走到他的身後。但是等荷衣走近時，他卻俄然道：“你如何這麼快就返來了？”

他道：“你彆忘了，我們的買賣在先，你和賀回比劍在後。”

慕容無風搖了點頭：“我不曉得。起碼我從冇有見過她。……你看完了麼？”他彷彿已經不想在這屋裡待下去了。

“說得有理，隻是……”

荷衣探身而入，見室內雅潔如新，繡屏以後便是寬廣的寢室。床前放一個二尺八寸高灰漆棗木案，紫檀木軟底的太師椅上，鋪著大紅氆氌椅墊。一側放著茶爐，雖無麝煙，卻不足炭。牆角處擺著個半人多高的梅瓶，內裡隻稀有莖枯枝。案邊的巨罇內插著幾軸畫卷。荷衣抽出一軸，展開一看，見一名工筆美人烏雲低綰，麵白如月，目凝秋水，唇若含丹。將之放下，又翻開彆的數卷，除了兩卷畫的是山川和禽鳥以外，剩下的均是同一美人，隻不過忽而是翡翠衫，綠背心，荔枝裙；忽而是銀紅襖，繡綾衫，槐花裙；忽而是杏黃衫，花披肩，蔥白裙。而髮髻亦各有分歧，或涵煙，或垂雲，或百合；姿式則或椅欄，或戲水，或逗貓……極備神韻。那圖卷的色彩極是明快，隻是女子的雙目當中始終隱含著一縷愁悶。

林子裡有風悄悄吹過。左邊的樹叢俄然有一絲極輕微的響動。她的人“騰”地一聲彈了起來，劍已閃電般地刺了出去！公然另一個灰影一掠三丈往北逸去。

慕容無風想了想，道：“我。”

固然這一次灰影又是把她引向樹林的深處，荷衣卻毫不躊躇地追了上去。她使出儘力奔馳時速率很快，不一會兒，兩人就已相差不到十步，灰衣人卻彷彿用心慢了下來。她也跟著慢了下來，始終和他保持五步的間隔。林子裡光芒極暗，她不得未幾加謹慎，謹防灰衣人的火伴俄然互助。

“十天以後我會在飛鳶穀與賀回比劍。”

荷衣道：“賀回第幾？”

她忽覺頭皮發麻，渾身顫栗，脊背一片冰冷。連再看一眼死者的勇氣都已喪失。

荷衣道：“現在看起來，題目彷彿越來越多。我需求細心查訪。或許你的母親現在還活著？”

荷衣暗道一聲“忸捏”。倘若二人當中有一人的武功稍次，豈不早已做了劍下之鬼？雲夢穀裡公然藏龍臥虎。

在這閃電般的思慮中，兩人已戰了二十回合，灰影的劍勢更加淩厲，而荷衣也愈戰愈勇。三十招後，她已發明瞭灰影的一個馬腳，反身一刺，直攻他的右腕。而灰影彷彿推測了這一著，身子一沉，左手掌力揮出，直擊她頭頂，迫她撒招。荷衣腰一擰，人從他掌風之下斜竄而出，一揚手，揮出“素水冰綃”，冰綃乃南海冰蠶絲所製，算是她獨門的軟兵器。白練纏住那人的左掌，身子卻藉著白練的拉力往灰影的背後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