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舊事[第5頁/共6頁]
“她冇跟你提過我?我是她師哥,姓王,王一葦。”
這是峨眉派的用劍。峨眉山上,在這個春秋還帶著這類劍柄和劍墜的,除了三位長年不露麵的羽士,隻要兩小我:一名是峨眉的掌門方一鶴,一名是他的師弟謝停雲。武林世家的後輩總比普通人熟諳江湖掌故。何況他們本身,也算是掌故之一。這小我當然是謝停雲無疑。
“方纔你的其他幾位師兄妹也曾來過這裡。不過……他們彷彿與荷衣……”他在考慮詞句,王一葦介麵道:“他們這幾個,打小就跟荷衣過不去。那陣子我父親病了,我常常乞假回家,也是照顧不及,荷衣算是受儘了勉強。不過,她脾氣硬,從冇流過一滴眼淚。”說罷歎了一口氣。
“然後徒弟發明她還買了八隻燒雞,全裝在一個臟得發黑的小布袋子裡。我師妹叫陳雨蒙,當時也在中間,一瞥見從這麼臟的袋子裡竟然取出了八隻油膩膩的燒雞,便噁心得哇哇大吐起來。慕容兄約莫不知,家師也是世家後輩出身,本來有大筆財產,隻因他不事財產,隻愛四週週遊,行俠仗義,若大的家業冇多久便敗得差未幾了,隻留下了一座大宅。固然已冇了半分進項,他費錢仍然大手大腳,最後隻好收養名家後輩為徒,靠著家長們的供奉度日。這些有錢的家長天然不肯勉強了孩兒,以是大夥兒實際上都過著敷裕的日子。我師妹另有兩個丫環侍侯著呢。且說家師一問中間的燒餅徒弟,才曉得這女孩子是整天在街上亂跑行乞的小叫花。他感覺她的技藝甚是矯捷,便問她願不肯意跟著我們走。那小女孩想都冇想就點頭了。”
“――慕容無風,對吧?”
慕容無風冷冷道:“大病方知惜福。你沾過的東西,煞氣這麼重,我如何敢要?”
“無妨,荷衣的酒量很好,下次她在的時候,讓她好好替你喝幾杯。”
“抱愧,小恙未愈,暫不能喝酒。”
“怪癖?”他還是第一次傳聞。
他頓了頓,持續道:“回到家裡,幾個師兄師姐天然不喜好她。一來她固然洗了澡,頭上老是有幾個癩子,好了又壞,壞了又好,小孩們不懂事,整天拿她諷刺。二來,她冇名冇份,天然不能和我們一起學工夫,不過是混一碗飯吃,做些雜活,早上四更就爬起來給大師做飯,燒洗臉水,中午早晨則幫著廚房的徒弟們摘菜,偶然候幫師兄洗衣服。她倒也誠懇。誰差她做甚麼,她就一聲不吭地做了。不過師妹彷彿是特彆不喜好她,嫌她臟,不準她碰她的東西,也不準她幫著洗衣裳。約莫就這麼過了一年,她頭上的癩子垂垂地好了,頭髮也長出來了,畢竟是幾根黃毛,很不中看。不過大師一天也不見幾次麵,也冇有人體貼過她。徒弟常常外出,一走幾個月。大師常日除了練功便是嬉鬨。有一次,大師連續好幾天都冇見她露麵,還覺得她又跑了。我畢竟有些擔憂,便跑到她的屋子裡去找她,才曉得她病了,發著高燒。一小我躺在床尚,連續好幾天都冇吃東西,也冇有人理睬,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便給她拿了些藥,一些飯菜,照顧了她兩天。她好了以後,就對我特彆好。但是她和師姐的乾係卻越來越糟。她從小就不愛阿諛人。而師妹獨受徒弟和眾師兄的寵嬖,不免……不免有些拔扈。有一次師妹掉了一隻耳環,便硬說是荷衣偷的。將她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荷衣也火了,寸步不讓,冷言相諷,兩小我便打了起來。師妹竟然打不過她,便去叫徒弟。徒弟倒還公道,把師妹狠狠地訓了一頓。今後便正式收荷衣為徒,大夥兒便每天一起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