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頁/共4頁]

九娘就留下苦衷重重的林氏在東暖閣吃晚餐，又讓連翹去東間把十一郎的飯菜也搬過來。十一郎睡了個午覺，一傳聞九娘給他留了中午阿誰食籃裡的鮮蝦蹄子膾和南炒鱔，那裡還記得午後的事兒，高歡暢興摟著乳母的脖子來了。再見到九娘，嘟起小嘴拱了拱小手，喊了聲九姐姐，被九娘一手捏住臉上的肥肉抖了三抖：“乖，纔有的吃。”

阮氏讓芍藥守在院子裡，悄悄推開小佛堂的門。佛堂的窗戶上長年糊著厚厚的高麗紙，密不通風，小佛龕上供著一個牌位。一個身穿玄色滾白邊長褙子的婦人，正跪在案前。一個銅盆放在她膝前，她正在往內裡丟著冥錢，嘴裡低低念著往生咒。銅盆裡火光忽明忽滅，映得佛堂內甚是詭異。

程氏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半晌後才苦笑著說：“如何掙？我爹爹當年做的鹽引、茶引、礬引，幾十年都是掙錢的行當。南通巷裡那很多家交引鋪，哪一家冇有做過我程家的買賣？你卻恰好要去五間樓買阿誰香藥引、犀象引。你阿誰中人，出了事這麼多年也不露麵，十幾萬貫錢打了水漂。”她看著孟建麵露愧色，更加委曲難當：“我攥著中饋不放，連本身身子都虧了，兒子都冇了，為的是甚麼？現在你娘一個月二十貫錢就把我打發了。莫非幾年後，七娘出嫁，竟然連我的嫁奩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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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建垂了眼：“就把九郎記在你名下吧。族譜上我們三房總要有個嫡子。”

阮氏嚇得收了聲。

程氏咬牙豎眉一抬手，案上的建陽黑瓷茶盞立時啪地摔了個粉碎。

程氏昂首問：“我們那錢可另有體例賺得返來？”

孟建捧著茶盞，半晌纔開口：“娘子彆太憂心。我想體例外頭挪一挪，三月月朔前總讓你平了公中的帳。”

程氏劈麵就啐了他一口：“呸！你自去抱著你的解語花，你自有你姓阮的表哥！我家姓蘇的表哥關你孟三個屁事！”

五千貫！？在這寸土寸金的汴梁城，就算在外城，兩進的鬥室子都買不到。

孟建皺起眉，麵前婦人笑得跟哭似的：“你這說的甚麼話！琴娘這些年循分守己服侍你，總比阿林合適吧？九郎十郎，哪個不比十一郎強很多？誰要謀算你甚麼呢？”

“本日爹孃說，不如把九郎記在你名下。今後三房也算有了嫡子，七娘出嫁後也有個兄弟做依仗。你看如何？”孟建悄悄放下茶盞，望向程氏。

七娘扁扁嘴，哼，明天就是小瞧了九娘，才吃了虧！想起阿誰金鐲子，內心有些煩惱。都怪九娘這個胖丫頭！氣得本身一時昏了頭。

暮色四閤中，侍女們將廡廊下的立柱燈點亮。桂花院傳話說今晚姨娘們、小娘子們和郎君們都留在本身房裡用飯，不消去正屋裡。

孟建歎了一聲：“老是我不交運，誰想到交引也能出事。你放心，不管如何，你那些嫁奩我總要想體例掙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