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遼東宅急送[第3頁/共4頁]

就瞥見兩側高樓紅燈高掛，斑斕綺羅，綺羅裡無數胭脂美人，正笑吟吟憑欄，有人嗑瓜子，有人吃話梅，有人啃鴨翅，吃完了，紅袖一招，瓜子殼話梅核鴨骨頭便往那銅鑼上扔，鏗然響聲清脆。有人還在比準頭，扔上去了便招手嬌笑，扔不上去便啐一口。

另一邊，等他蒙上眼睛，正裝模作樣矇眼睛的鐵慈，把布帶一扔，當即坐在了丹霜拖過來的凳子上，小蟲子捧上來一盤糕點。

半晌以後，一聲吼怒，響徹長街。

“成為太女夫，獲得皇家身份，叫你老子高看你一眼。今後在太女身邊好好策劃，太女夫雖說不能入仕，但太女是要做天子的，等她做了天子，天下事決於一人之手，又有甚麼不能改的？你且……”

這回換成了樓上一片寂靜。

鐵慈蹺著二郎腿笑眯眯看著，抬手對長街那頭飛了個吻。

扶手足有半尺刻薄，若那妓女還站在原地，那話梅核兒穿過的就該是她胸口。

他俄然便不想說甚麼了，意興闌珊站起來，道：“母妃好好歇息吧，兒子另有事，就不……”

見過作弊的，冇見過如許作弊的！

“金氏和十一那一對賤皮子！竟敢搶我翊兒的太女夫尊位！”

寶相妃也並非不明白這事理，皺眉坐在床頭考慮半晌，問：“大王本日下的王令還在我這裡是麼？”

“這吃人的宮裡甚麼都不在乎你我早死了！”寶相妃脫口而出。

一枚話梅殼兒砸過來，他神思恍忽，竟然健忘了遁藏，啪地一聲，黏答答的話梅核黏在了他臉上。

那邊丹野一邊走，一邊聞聲鑼聲猶自如急雨，四周卻並無箭過的凜冽風聲，一把解下矇眼布，就瞥見劈麵銅鑼微微顫抖，無數細碎之物正砸在銅鑼上，聲響不斷。

許是發覺本身節製不住的態度狠惡，寶相妃喘一口氣，緩下腔調：“我免得。你也莫太操心。”

丹野嗤地一笑：“罵你是廢料啊！”

他聲音也帶著大漠狂沙般的沙啞感，卻頗是動聽，隻是韻律稍稍有些奇特，“你就是阿誰命人漫衍我謊言的皇太女？”

那狂雨頓時更加狠惡，的確奏出了雷陣雨的節拍。

……

便在此時，吼怒聲起，丹野指尖的話梅核兒攜風而至，啪一聲炸響，那深紅雕欄扶手之上，多了一個貫穿的深洞。

丹野也從背後拿出隨身的弓，揚起下頜，問：“如何比？”

便有侍女奉上夜宵來，在寶相妃的榻上安了小幾，將寶相妃扶起，母子兩個對坐用夜宵。慕容翊並不風俗和母親過分靠近，剛想遁辭拒了，寶相妃已經道：“你要走了。前次冇能好好吃的飯，此次便由娘補上吧。”

半晌後，女子尖聲的怒罵便如潮流般捲來，伴隨怒罵的另有再次如雨點般砸落的舊鞋、臭蛋、月事帶、裹腳布……也有女子穿舊了的褻衣肚兜，嘩啦啦砸了丹野一頭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