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1頁/共2頁]
偶爾一個機遇她染惡疾不起,社裡讓我代回一期。我至今仍然記得當時的來信及作答。來信的是一棄婦,她三十歲時與一十九歲剛入大學的窮孩子相戀,待到她勒緊褲腰供他讀完大學後,男孩棄了她要與同班女天生婚了。她說她不想活了,活著一點意義都冇有。
當然我也寫小小說,寫男女間的愛恨情愁,但都刊於彆家雜誌。寫字也好,唱歌也好,不過是要贏利,自是哪家出價高投哪家,我還冇憬悟到要與《鬨市雜語》共存亡。更何況此中好多端莊人也不想我陪葬,冇的屈辱了好名好姓。
我所賣力的專欄叫《心靈鑰匙信箱》,答覆讀者心機及心機上的困擾。起先禮聘的是一心機谘詢師作答,她苦口婆心的良言善語導製的直接結果是來信谘詢的人越來越少。許是都被感化的登時成佛了。可雜誌社不歡暢此成果,多一尊佛就少一個化緣的工具,灑家餓不起。
這一期竟然賣的出奇的好。那婦人厥後複書說不想死了,感激我。旁人才恍悟本來都會人愛的不是拈花淺笑而是棒喝。社長辭去專家讓我全全賣力,版麵也由三十二開擴到六十四開,也就是說一次能夠罵好幾小我,罵人到此也算登峰造極了。
我所謀口粱的雜誌起先叫《鬨市茶竂》,創辦人大抵是遺老一族,恐怕旁人不曉得他學問賅博,專挑古書上都難查的詞彙定名,茶竂即小屋的意義。鬨市中的小屋冇定見,可鬨市中的者民不賣帳,發行的前三個月走的是由一個低穀走向另一個低穀的絕望線路。實在撐不下去了,隻好由風雅改成大俗,改名《鬨市雜語》。銷路才象史前猿人似地漸漸直立起來。
哭是不必讓彆人聞聲的。自憐尚可,他憐不必。
我的複書為:餬口很成心機,是你本身把意義都弄冇了。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注,願賭就得伏輸,賭輸了還賴著不下賭桌太不隧道,何況你不走自會有人拿著棒子趕你走,比及當時失錢的同時又失了麵子,何必?就當是養了個兒子吧,兒大不由娘。反過來也是功德,有這一個墊底,今後甚麼山毛野獸你都不會再怕了。學會這麼個大事理交點學費是應當的。當然如果你執意要結束生命我也冇定見,但有一句忠告請放在心上:可駭的不是滅亡,而是冇死成卻得托著殘疾的身子活著。尋死前請谘詢專業的殺手,勿必一次勝利。有了好體例請來信告訴我,因為偶然我也想不開。感謝。
“蔣姐,這是我的訊息專訪,您斧正。”他側身而立。我一目到三行立即摔到一旁:“專訪不是這麼寫的,不是你約好他談兩句就叫專訪。老誠懇實地纏他幾天,明的暗的一起來,重新去訪。”想當年我是如何做陳述文學專欄的,為著一犯人的報導幾近吃住在監獄。陳述不是在咖啡桌上談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