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永結同心[第5頁/共18頁]

捏著這箋薄紙，仰躺在椅子上，心中淒然地苦笑：甚麼"與君同攜"，甚麼"長相依"，不過是自我棍騙罷了。但是，沉浸在自我棍騙中，不是比直接麵對最殘暴的實際要輕鬆很多嗎？

"好了，不要跑了……"我的體力畢竟冇法同他這個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男人比擬，終究累了。我翻身上馬，就勢躺在了草地上，擺了一個最舒坦的姿式，舒暢憩息著。

他的手在我的臉頰上緩緩地摩挲著，"今後，我會一點一點地賠償你。我不要你再這般支出，我怕我永久欠著你的，永久難以放心放心……"說到這裡時，他的手被我握住了，我的眼淚落在他的手指上，濕漉漉的。心中的狠惡酸楚，讓我微微顫抖，禁不住截斷了他的話語，"我們會白頭偕老的，就像現在一樣，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心中感喟一聲，從筆架上取下一支細杆狼毫，蘸滿了墨汁，我凝神思慮了好久，終究落筆，寫了一闋《九張機》。

一張機，梭穿春怨織輕衣，縷縷情絲手難拈，梭穿多少，心傷多少，儘付秋風雨。

"這麼晚了，你也不要陪著我熬夜了，早點歸去歇息吧。"阿娣躊躇著，"但是，蜜斯……"

我正對著內裡，悄悄地衝幾個侍女們擺了擺手，她們低著頭，無聲無息地退去了，順帶著幫我們掩上了房門。多爾袞並冇有重視到這些，而是持續吻著我，摩挲著我的髮絲，一麵吻，一麵含含混糊地說著："熙貞，這些日子，實在辛苦你了，我真不曉得該如何賠償你纔好……"這聲音中，帶著濃厚的鼻音，完整落空了常日裡的明朗，倒像是情到濃時的詠歎。就在我耳畔，呼吸之間的氣體，溫熱而潮濕。就像春季的細雨，催促著甜睡泥土之下的種子，萌收回一抹嫩綠的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