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走懷峪村[第3頁/共5頁]

這一年的夏季，有了些餘暇，我第二次來到懷峪村。

不知何年何月，懷峪村淪為了一座完整的空殼村。此時，它悄悄地鵠立在夕陽的背陰處，就那麼絕代地斑斕著，孤絕地空寂著，彷彿與世隔斷了幾千年，乃至於明白日都感覺脊梁上有絲絲寒氣。

挨家挨戶走了一遍，才曉得遠看和近觀是多麼分歧，禁不住感慨起來。在出產東西掉隊、交通不便的光陰裡，他們究竟是靠了甚麼力量把一塊一塊的石頭鑿好再運出去奉上山去，又費了多少光陰和汗水才建成了這麼一座斑斕的石頭村，佩服之餘煞是有些費解。

和白叟告彆後鑽進了車裡，丈夫正要策動車，我俄然想起來頓時要過年了，因而趕緊下車攆上去，喊了一聲“大爺”，給白叟塞了一百塊錢。白叟不肯要，一邊推讓著一邊說：“這不可，這不可。”我說這是給他的采訪費，白叟聽不明白，我也解釋不清，胡亂塞進了他的衣兜。

戴帽子的老鄉說：“提甚麼高，我們冇有感遭到有甚麼進步，就是感遭到折騰得短長，明天如許明天那樣，掙點錢都花在孩子們身上了。之前村村都有黌舍，另有一個相互比較相互合作的乾勁。現在好了，那麼多村莊歸併到一個處所，教得好不好，冇有個比較了，黌舍反倒不在乎了。好也罷壞也罷，就是這麼一座黌舍，你念就念，不念拉倒。”

昂首望天，天是藍的，奪目標藍，通透的藍，藍色天空裡漫衍著幾縷淡淡的雲絲。崖畔一片狗尾巴草，讓藍天給它做了背景，在風中瑟瑟地抖著一種靈動的美。靠路邊不遠處，有一棵高大的柿子樹，上麵零散掛著幾顆柿子，被鳥雀們啄食成了空殼。觸目周遭，空曠寥寂，喧鬨的大山裡看不到一小我影，隻要冬鳥偶爾重新上掠過。

冇有了綠蔭的遮擋，懷峪村赤裸裸現出了清一色的石頭天下。除了房頂的青瓦，其他都是當場取材的石頭——牆壁是石頭的，巷子是石頭的，涵洞是石頭的，梯田是石頭的，全部村莊參不對落著依山勢遷延向上擺設開。溝底是一條季候河，河床上鋪滿了青青的鵝卵石。

懷峪村悄悄地和我對視著。青灰的色彩折射出一種天荒地老的古樸。高低龐雜的天然佈局，滲入著村民的儲存意誌，謄寫著他們對餬口的酷愛和對美的尋求。

村莊的絕頂，是一壟接一壟石頭壘砌的梯田，梯田裡梗阻著密匝匝的荒草。荒草枯乾的色彩在落日的逆光下泛著刺眼的蒼黃。四周空曠得有些瘮人，沉寂的大山裡隻要北風悄悄掠過。

我問：“你們是哪個村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