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頁/共4頁]
魏晉是一個甚麼樣的期間?
混亂與自在,兩麵看魏晉
明天我們單來談魏晉期間,或說魏晉南北朝期間。
特彆是哲學思惟,我以為魏晉玄學是中國三大哲學岑嶺之一,彆的兩座是先秦諸子和宋明理學。魏晉玄學是中國傳統學術中最富於籠統思辨色采的,此中的“有無本末”之辨第一次把中國哲學引向本體論的高度,大大拓寬了中國人的思惟框架。實在魏晉期間科學、文學、藝術上的各種成績,都應當歸功於玄學所供應的思惟架構和思惟體例。章太炎先生曾經在《五朝學》一文中指出:“玄學者,固不與藝術文行牾,且翼扶之。”(見傅傑編校《章太炎學術史論集》)說的就是這個意義。
這是因為曆代統治者都胡想本身建立的國度是一統天下的,統統地盤和群眾都在本身的把握當中,即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還胡想父傳子子傳孫,一代代連綿長遠,最好是萬歲萬歲千萬歲。以是,他們天然不歡暢看到如魏晉南北朝這類國土分裂和政權更替頻繁的狀況。正統史學家們秉承統治者的意誌,天然跟著貶低魏晉南北朝期間,隻講它的壞處,不講它的好處。但明天已不再是君主獨裁社會了,一姓一家的所謂國度所謂政權是否強大是否耐久,已經不是人們的興趣地點,思惟的自在、群眾的福祉、社會的發財、文明的生長,纔是我們存眷的首要題目。那麼對魏晉南北朝,我們天然應當與曆代的君王統治者和正統汗青學家有分歧的觀點,既該當看到阿誰期間動亂不安給群眾帶來痛苦的一麵,也該當正麵評價其群眾具有相對自在,特彆是其思惟和學術獲得自在生長、獲得光輝成績的一麵。
歌頌魏晉期間高度的文學藝術成績,將其與西方的文藝答覆比擬較,如許的觀點並不是我的發明,近代有一些學者已做過如許的闡述。比方章太炎論文不以唐宋為高而推許魏晉;又如魯迅特彆喜好嵇康,親身彙集、校訂、編輯《嵇康集》,都含有推許魏晉學術的意義。特彆是宗白華先生《論〈世說新語〉和晉人的美》一文,對魏晉的文學與藝術有高度的評價,他指出:漢末魏晉六朝是中國政治上最混亂、社會上最苦痛的期間,但是倒是精力史上極自在、極束縛,最富於聰明、最濃於熱忱的一個期間。是以,也就是最富有藝術精力的一個期間。王羲之父子的字,顧愷之和陸探微的畫,戴逵和戴顒的雕塑,嵇康的廣陵散(琴曲),曹植、阮籍、陶潛、謝靈運、鮑照、謝朓的詩,酈道元、楊衒之的寫景文,雲崗、龍門壯偉的造像,洛陽和南朝的閎麗的寺院,無不是光芒萬丈,前無前人,奠定了後代文學藝術的根底與趨勢。(《宗白華選集》第二卷)他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