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我[第1頁/共4頁]

兩人對罵起來，師爺趕緊攔住：“你們彆吵了。烏嫂子，芷女人過兩年也到了說親的年紀，莊子裡好多人看上了她，你也不好做得太丟臉。”他看了杜月芷一眼，又放低聲音，對烏氏說：“我們莊裡適齡的女人都嫁了出去，可貴芷女人好色彩，我心中也早有籌算，她是你抱養的，如果家裡人都死絕了，不如……”如此這般說了一通。

她並冇有去井邊，直接端到河邊洗，那邊另有一些莊子裡的女人在洗衣服，見她端著大盆，隻暴露半張臉，笑道：“芷女人來了，這麼冷的天，你烏嫂如何還叫你洗衣服呢？就算洗，也該在家燒了熱水洗，你這麼小，寒天洗衣服輕易落下病根。”

杜月芷回到家，裝好糕點端進烏氏的房間。烏氏裝模作樣挺著肚子，恰是無聊之際，見她端著小桌子出去，罵道：“賤丫頭，這麼久才返來，我當你死在鎮上了！是不是看到別緻的玩意兒迷住了，捨不得返來了？我要喝水都找不到人！”

杜月芷滾了出去，拿大盆裝了衣服，看了眼烏氏的房間，細白的牙咬住紅唇。看來，烏氏鐵了心要她走，她更不能走了。

杜月芷吃了一驚，往上遊走。

“冇乾係，我不冷。烏嫂她養我不輕易，我理應聽話酬謝她。”

“好了，你去把衣服洗了，記得早晨去老婆婆家睡覺。”烏氏說完，見杜月芷抬起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她，似有不甘心之意。

俯身去聽，落日剛好垂在她薄薄的耳背，透明的，微粉色。夜晚即將光臨，天光將暗未暗，少女穿戴麻布衫，神采烏黑，唇色嬌紅，長黛眉，眼如秋水，泠泠看著他，似有深意。遠處響起蒼茫的鐘聲，重巒疊嶂，暮色四合。

“娘，不是買的，是我從私塾返來的時候撿的，路上有好多。”李念仰著胖乎乎的小臉，舉起手裡的炮，獻寶似的給烏氏看。烏氏見了，趕緊揮手，叫他彆放了：“弟弟在娘肚子裡睡覺呢，你彆吵醒了他，快去洗腳睡覺。”

李嫂子冷哼：“不是你叫的，莫非是她本身情願的？你的心有多狠，非把孩子往死裡磨，左鄰右舍都曉得，大夏季你叫她去河裡洗衣服，凍的不成模樣，你還胡扯八道，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越是否定，就越是可疑。莊子裡到底是渾厚的人多，女人們心疼不已：“烏嫂此人真是下作，收養了遠房親戚的女兒，生生養成了丫環，還打出這麼嚴峻的傷，傷了福分，遲早要遭報應的。”

救上來，先試了鼻息，固然很輕，但倒是有的，脈搏也微微彈跳，看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黑衣有著淡淡的血腥氣，杜月芷將他滿身查遍，發明傷口在胸口和小腹，很深，刀口的肉被泡的泛白，連綴不斷溢位絲絲血跡。杜月芷給他控了一遍水，包管他呼吸順暢，然後將他的濕衣服擰乾，拖到中間的亂石前麵。落日西下，天垂垂黑了，夜頓時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