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1頁/共3頁]

“姨娘，老爺夫人帶了宮裡的太醫來！”夜鶯疾步走了出去。

聞聲，王氏的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微小的點點頭，歎了口氣。

王氏年青的時候，長得也算是清秀，隨王府尹從江南而來，帶著屬於江南女子的溫婉，深得李太師的心，一個月裡常常有七八天是住在王氏的內室中。

“姨娘――”李青衣忙幫王氏順氣，眼中淚珠滾滾落下，“我都曉得，您先歇著――”

李太師吃完了燕窩蓮子羹，才“嗯”了一聲，“明天另有早朝，早些歇息。”

暮年得寵，王氏住進梨花院，這院子天然比不得夫人住的上房，但也是府裡比較好的屋子了，厥後王氏得寵，李太師也冇叫人攆她出去。

隻見她看著甜睡的王氏，緩緩點了點頭，“也好。勞煩兩位了，有甚麼事再叫我起來。”說話非常客氣。

丫環提著輕紗燈走在甬道上，到底是夏季，北風凜冽，夜鶯打了個顫抖，緊了緊夾襖的衣領口，臉上閃現出些許的不耐煩來。

“還是老話長談，隻能靠藥吊著一口氣。”李夫人在李太師劈麵坐了下來，長長歎了口氣。

如何李太師獨獨叫李青衣來上房？

夜鶯內心泛著嘀咕，把輕紗燈遞給黃鸝，“老爺在上房歇息，”她瞥了一眼桌上的空碗，“傍晚姨娘睡著的時候，大夫來過了，明兒的藥又要加了。”

“五蜜斯，你也去歇歇吧，在這都熬了一天了，有甚麼事，我和黃鸝在這呢。”

“如果她熬不疇昔了，青衣那丫頭――就在上房住下吧。”

她合上眼，彷彿又睡著了。

黃鸝朝夜鶯揚了揚下巴，王氏床榻旁正坐著一名半大的少女，穿戴銀紋底百花夾襖，頭戴珍珠鑲白玉的髮簪，單手支著下巴，滿臉倦怠。

夜鶯一進屋，不等放下輕紗燈，就掩麵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王氏一眼就瞧見了日思夜想的李太師，用儘儘力才扯出一絲比哭還丟臉的笑容。

李太師合著眼，俄然沉聲道。

王氏搖點頭，從衣裳裡取出半方牡丹帕，交給李青衣，“你且收好，妥當保管。聽老爺和夫人的話――”她渾濁的眼看著李青衣，眨也不眨一下，儘是慈愛與不捨。

梨花院屋裡又陰又冷。

夜鶯對王氏半點好感也冇有，整日病病殃殃躺在床上，隻曉得問李太師何時纔會來看她，偏是孱羸的身子骨還能打翻了湯藥碗，明天濺了黃鸝一手背滾燙的湯藥，紅腫好一大片，看得實在讓民氣疼。

太師府裡最最不受寵的三姨娘王氏，從客歲三月一向病到了現在，念在昔日舊情上，李太師也冇少找大夫來瞧她，一開端還說能治好，可這王氏是個不爭氣的主，想著病了李太師會經常來看看她，大夫開的藥不肯吃，現在倒好，真成了要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