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馬少年郎[第3頁/共4頁]

劍也已出鞘。

先生說少年會長命百歲，那死的天然是墨客。

死人的銀子難賺，但勝在多。

鬍匪是掛甲湖上的毒瘤，州軍得空顧及，便有了獵人。

墨客的苦笑垂垂斂去，換了另一副麵孔，聲音有些陰沉：“我如果鬍匪，會逃七天？”

七天的迂迴與追逐，二人本都是強弩之末，但少年關究是追的安閒，墨客逃的狼狽。

少年道：“我說這裡將是你的死地！”

劍鞘多由烏木做成，呈玄色或是黑灰色，但少年的劍鞘倒是通體烏黑，連劍柄都用紅色棉布裹住。

此時掛甲湖有大如椽的雪花落下，很白，比少年的神采更白。

白衣少年點頭。

棉布吸汗，以是出劍更穩，少年應當常常脫手汗。

“你有病！”墨客必定道。

這是一把精彩的突厥彎刀，刀鞘上鑲著七顆華麗的紅寶石，刀柄上也有一顆，應是過往掛甲湖的突厥商客留下。

就是這一寸的間隔，少年的劍已刺進他的心臟。

那一抹白終究和沙裡青並排走著，間隔未幾很多，很安然。

白衣少年有所行動，它的右手五指苗條，這是一隻很合適練劍的手。

馬鞭一聲響，馬跑的更疾，直奔掛甲湖。

身後的那一抹白垂垂近了，更近了，直到墨客能看清頓時勢實有個甚麼模樣的人。

少年刺出的劍並不快，墨客的彎刀亦不快，但兩人腳下的間隔卻在刹時拉近。

墨客緩緩抽出腰間的彎刀。

少年蹲下，雙手在墨客的無頭屍身諳練摸索著，卻引來中間小白馬的白眼。

馬兒之間有比武，沙裡青畢竟不如白馬。

少年反覆，將“你”字吐的格外清楚。

“你是賊！並且我缺銀子！”

墨客看著少年苦笑著問道：“為甚麼你追了我七天？”

他從左手袖間取出一卷並不精彩的黃紙，雙手扯著兩邊，發黃的紙緩緩伸開。

墨客看著來人。

白衣少年道：“劍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量年紀的。”

墨客自嘲，但並不好笑，他安靜的察看著白衣少年，少年彷彿是一個大族少爺，偏生有一張病懨懨的臉和一雙烏黑的眸子，那臉用慘白描述毫不過分，那眼睛用黑珍珠描述也減色，似是撕下來的一爭光夜。

如果讓一個男人感覺他也俊美的話，那他真的就是美少年。

這是一張畫像，墨客的畫像。

聽聞少年話後，墨客笑了。

白衣少年懂與不懂都不會再答覆，他隻曉得為了五百兩銀子已經馳驅了七天，現在必須將這五百兩銀子掙到手。

掛甲湖，便是墨客掛甲之地，死在這斑斕的處所難道也是一種福分？

劍光明滅，少年諳練將墨客的頭割下，扔進小白馬馱著的筐子裡，擦乾了劍尖的血，將劍收進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