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敗家娘們[第3頁/共4頁]

桑榆那裡敢搭話，目睹著季婆子衝著晾衣繩上的被麵去了，湊上前聞了聞，轉頭衝她斥道：“你用皂角團洗的被麵！”

孫仲德，字溪和，讀書人，誌在遊曆名山大川，半年前來到荷塘村，愛好這裡的風景山色，便暫居於此。因常日裡待人馴良，又懂一些岐黃之術，在荷塘村周遭一帶很受恭敬，山民都尊稱他為“溪和先生”。

實在所謂的灶間，也就是緊挨著草屋的一麵牆，斜搭了一個小廈子，上麵搭了一張蘆葦蓆避雨遮陽，內裡是大灶和一些油鹽醬醋的瓶瓶罐罐。中間的空中上挖了一個火塘，四周砌著石頭，上麵吊了兩個沙鍋，一個用來熬粥，一個用來煎藥。

飯後桑榆清算碗筷去灶間，季婆子將南山拉進了草屋，桑榆腳步不受節製地走到了窗邊，聽到內裡油紙包響，季婆子道：“山娃，吃雞，二丫偷塞給我的。”桑榆冷靜走開，將季婆子煎藥的沙鍋撥到一邊，墊著沾了水的厚麻布片，將藥汁子倒進了黑瓷藥碗裡。

孫溪和洗了手道了謝，先捏起一條餡餅吃了起來，咬了一口緩緩咀嚼嚥下，眼睛一亮誇道：“好味道！鹹淡適合，鮮嫩暗香。”然後扭頭對季婆子道，“季阿嬸，快嚐嚐！”季婆子也不幸虧端著模樣，洗了手也吃了起來。敗家娘們的話題，總算就此揭過。

季婆子持續嘮叨著：“縫被用大針，線是粗棉線，健壯得很，拆個十遍八遍都不消換！你可倒好，全給絞碎乎了，這不是工夫不是銀錢麼？”

季婆子冇往灶間去，將油紙包拿回了草屋，她住的那間兒裡。桑榆和好了麵，就起家去了灶間。

孫溪和吃了兩條餡餅，就告彆歸去了。季婆子開端脫手縫被褥，桑榆洗了把臉，湊過來打動手，一邊用心學著。

正數落間，季南山下地返來了。桑榆起家，給他擰了個涼帕子，季南山接過來擦了擦脖子和臉。摘下草帽掛到牆上，一扭頭又看到桑榆給他端來一碗水，他正口乾，接過來幾口豪飲便喝乾了。

孫溪和含笑聽著，未置可否。但他眉眼暖和，神采安好，擺出凝神靜聽的意義，叫人不由自主地就散了肝火。一貫嘮叨的季婆子，數落了幾句後，也垂垂平複下來。

桑榆這才了悟，本來洗衣裳要去河邊，不能用缸裡存水，想想的確應當。隻是她一個當代人，那裡另有阿誰河邊洗衣的觀點。怪不得頭晌季南山有些不快。

這溪和先生是這鄉間值得尊敬的大人物，季婆子不好再鬨，已然收了聲。桑榆悄悄地長出了一口氣，搬了一個草蒲團過來給孫溪和，又道了謝接過藥草。孫溪和叮嚀道：“三碗水熬做一碗便可。”桑榆點點頭，自去了火塘那邊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