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湖哲學[第6頁/共7頁]

聽到這裡，四毛鬼使神差脫口而出：“你爺爺學過辯證唯物主義？”

“人一上百，形形色色，各有各的煩難，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遭受，再短長的經門中人，也不成能未卜先知，曉得你詳細碰到了甚麼事，求的甚麼願，但有一個彆例，從根上去推斷，就吃定你了，這個根實在就是民氣。你想想，如果你是個妙齡女郎，跑不脫求的是和美姻緣，如果你是個垂老邁婦，十有八九會求的是子孫敦睦、添人入口、消災免禍、福壽綿長。這些個大套子套下來，管你內心裝著甚麼千差萬彆的動機，總能圈住你的心機吧？”

“哪能呢？快裡邊請。”老闆答覆得很溜。

“得得得，我不跟你辯論，你這是如何了？失魂落魄的模樣？”

四毛端起酒杯，微微啜了一口，才緩緩的說道：“實在我麵前的就那麼幾條路，這輩子當官是彆希冀了，種地吧地無一壟，經商吧本錢全無，我估摸著咱沔口最昌隆的不就是靠著船埠的行當嗎?自個成不了事，給人扛活打動手總行吧？以是我明天賦轉悠到船埠這兒來看看。”

兩人穿街走巷，來到了間隔船埠不遠的一處飯店，這飯店門前搭著兩張條凳，條凳上隔著快門板，很多短打裝束的人或座或蹲，圍著門板，人手一個粗瓷大碗，碗內裡的飯堆得老高，就著麵前的鹵乾子、醃鹹菜之類的菜碟，都埋著頭悶聲發大財，吃得呼呼嚕嚕，這也是船埠一景。

馬慶虎丟了顆花生米到嘴裡，一邊嚼得嘎嘣響，一邊說道：“我爺爺之前逼著我學這些個東西，說我文不能提筆，武不能挑擔，除了混江湖還無能嗎？學這些個東西，起碼能眼明心亮，不至於虧損，關頭時候說不定還能保命。當時候我貪玩，不曉得長輩的一片苦心，現在明白了結晚了，爺爺故去以後，想學都冇地兒找徒弟去。我現在也隻是半瓢水，記了個大抵齊罷了。你如果不怕煩，情願聽，我就給你諞閒傳，賣賣狗皮膏藥。”

馬慶虎為四毛斟滿了一杯酒，然後問道：“你剛纔說再不能去暗局子，到底如何回事？說說吧。”

“屁…”四毛從牙齒縫裡蹦出來一個字，恨恨的罵道：“這是害我不死啊，一幫吃飽飯冇事乾的，瞎扯淡。”

四毛點點頭：“傳聞過，就是江湖行當，合在一起剛好就是八門之數。但是這每一門裡又分紅了很多種，我就知之不詳了。”

聽到這裡，四毛微微動容：“先說好啊，不是我不講義氣，我身上就剩幾個大子，吃兩個燒餅倒是夠，下館子不敷，得你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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