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魑魅魍魎3[第1頁/共3頁]

“照你這麼一說，豈不是縣太爺就是個空印把子，一點轄製這幫吏員的體例都冇有？”

四毛怔怔的半晌無語，在貳心目中，王羽士就是個邋裡肮臟，好吃懶做，裝神弄鬼，標準的老騙子一枚。如果要說有點過人之處，就是他驗屍的技術，不過四毛以為那隻是因為他賣力義莊無主棄屍的收斂，見多識廣，看很多了，天然就熟了罷了，冇甚麼大不了的。就比如本身成日在賭場廝混，看多了三山五嶽的賭鬼，聽多了賭場上的奇聞異事，經曆了太多的出千伎倆，廚子解牛，惟手熟而。現在看來，這個王羽士胸有丘壑，另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本領冇有閃現。單憑剛纔他如數家珍普通將縣衙門裡的人丁職司娓娓道來，就足以申明這必然是個有故事、有內秀的怪傑。

王老道說道：“縣太爺是正七品，清初始年俸銀二十九兩，到乾隆三年始，養廉銀漲到一千四百兩，公銀一百六十兩，即便如此，一個衙門少的幾十百把號人，多的兩三百號，靠他的俸祿養這麼一幫吏員，西北風都不敷喝的。如果你是七品正堂，能如何辦？”

“縣令挾持得住胥吏，萬事好說。縣令挾持不住胥吏，則會淪為魚肉，是這個意義吧？”四毛問道。

王羽士最後一口殘酒倒進了肚子裡，帶著熏熏的醉意說道：“你小子幸虧賦性純良，不然乾起好事來真是無師自通，幸甚啊幸甚。酒足飯飽，睡覺。”一句話說完，便一頭倒在了地上，瞬息間鼾聲如雷，睡得死死的。

王羽士不待四毛臉上的崇拜之情褪去，又拋了一堆題目出來：“你曉得這些人內裡誰是官，誰是差，哪些人有俸祿，哪些人冇俸祿，冇俸祿的靠甚麼賺銀子，又有哪些忌諱和坑人的把戲嗎？”

四毛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最後蹦出來一句：“如果我是縣太爺，就打一棍子，再給個甜棗，管得太死，這幫胥吏冇了進項，輕則餓肚子，重則無人辦差。但如果聽任自流，就即是養虎為患，這幫王八蛋禍害起百姓來就連個緊箍咒都冇有了，最後壞的還是縣太爺的官聲。”

四毛無法的搖點頭，看了看四周，燭火閃動，夜色深沉，他緩緩站起家，從香案上扯下了那一幅桌布，抖了抖香灰，搭在了王羽士身上，然後轉過甚，迎著門前高懸的明月，踱出了大殿。

王羽士嘿嘿笑道：“我就說你小子賊精賊精的，一下就看到了關鍵。為甚麼衙門裡碰到這類無頭案，都要張榜公佈尋覓苦主，大要上說是為了讓屍骨回籍，不做孤魂野鬼，積點陰德，實在就是在做大要文章，張榜其間如果有苦主上門，就看菜下飯。苦主孤苦無依的，就讓他收斂屍身畫押具結，結案了事。一旦指模蓋在了衙門的公文上，天大的啞巴虧也該你嚥進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