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暫時分彆[第1頁/共4頁]
太子微微一笑,滿麵記念之色:“提及來,我與三兄也有將近十四年不見了。抓住這個機遇,也能比阿爺早些見到三兄,看看他是不是還像之前那樣――”從他話中,涓滴聽不出當年奪嫡時濮王對他的不屑一顧與鄙棄,好似隻剩下濃濃的兄弟之情。
但是,不消那些虛情冒充的言辭,他又能說些甚麼?
王子獻見李徽繁忙,本不欲相擾。不過,小郡王為了踐行信譽,卻偷得餘暇,特地繪了一張雨中秦嶺的畫卷與他。
王子獻緩緩展開畫卷,隻是一眼,便笑道:“這是那一日,我們攀上館驛旁的山頭,所見的雲霧滿盈、縹緲如仙的延綿山景……”他仍然記得,當時這小我怔怔地張大雙眸、讚歎不已的模樣。就像是那一日所見的,便是這人間最震驚聽心的景色普通。實在,他當時便想奉告他,在大唐邊境當中,這類震驚之美多矣。但是,當時轉念一想,身為濮王之子,他大抵一輩子都可貴自在,又何必說這些?
宏偉的兩儀殿內,頭髮斑白的賢人緊緊地攥住那張奏摺,本來略有些昏花的雙目中突然迸射出了熊熊肝火:“戔戔盜匪竟然也膽敢害我兒?!的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商州刺史和都督都在做甚麼?還不從速將那些犯上謀逆的罪人都緝捕起來,殺個潔淨?!不幸我兒,何曾受過這類委曲?!”便是被他親手擯除出長安,濮王也仍然是他最疼惜的兒子,他當然見不得愛子遭到任何傷害。
到了現在,貳心中卻倏然湧起難耐的打動,想約他今後一同出行,看遍這大好國土――
李欣也目露感激之色,施禮道:“多謝叔父提示。若非叔父,我決然想不到這些。”
王子獻謹慎翼翼地將畫卷收起來,沉默半晌,方答道:“我在商州賢成坊有座兩進的小宅子,不管是手劄或是其他,都可送到那一處。”如果當真“有緣”,或許這段緣分還能再持續罷。隻是,須得謹慎行事,不成讓那些形同附骨之疽的親眷發明。
“誰不是年年都考?有多少人能一舉便考上?何況,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阿郎不過十四,再考十年二十年也還是‘少進士’。”
“好。”王子獻慎重地承諾下來。
他握著馬韁,回顧看向立在館驛門口的王子獻,朝他拱了拱手:“子獻,有緣再見!”
“叔父怎能與我搶這件差使?”李欣的神采更增加了幾分活潑之感,“我們父子多年不見,還不知阿爺能不能認得出我呢。另有阿徽,自他出世以後,我便從未見過他,實在很獵奇他生得甚麼模樣,是不是和阿爺很相像。”
在這些紛繁揚揚的傳言再度觸怒賢人之前,太子殿下明白地解釋:由嗣濮王出迎,是身為人子的孝道,無可指責。群臣明麵上再未多言,公開裡是否接管這個解釋,倒是各有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