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奉召回京[第2頁/共4頁]
商州?嶺南驛?李徽雙眸微動,震驚非常。他的父親濮王李泰,乃太宗文天子與元後之嫡次子,因奪嫡失利而被逐出長安,貶至封地均州鄖鄉縣。在他影象中,自此以後,他這位阿爺從未出過鄖鄉縣半步,滿身心皆沉湎於作詩賦文、喝酒作樂當中。待到祖父駕崩,叔父繼位以後,他便逐步鬱鬱而終。而他在十年後亦是步他的後塵,表情煩悶乃至於沉痾身亡。
李徽也感覺身上生出了些力量,不像昨日那般沉重不堪,便靠在隱囊上閉目思考起來。尚未生出甚麼動機,就聽外頭雨聲延綿,滴滴答答好像樂曲普通。他伸開眼望去,窗戶緊閉,如何能瞥見甚麼霏霏雨景?因而,他側首望向靜肅立於一旁的侍婢,低聲道:“開窗。”
祖母?新安郡王再一次怔呆了――如果他未曾記錯,他的遠親祖母,元後秦皇後,不是早在多年前就殯天了?!現在這位沉痾的祖母又是如何回事?!
他細細打量著捉驛,緩聲問道:“敢問老丈,此館驛何名?位於何地何州?”
李徽心中一歎,掃了她們一眼:“起來罷。”他如何忘了,這些侍婢皆是母親閻氏派來服侍他的,一貫由張傅母嚴加束縛,毫不敢違逆她們的意義。而他現在到底不過是個年紀尚輕的少年郎罷了,又在病中,不敷為懼。且這幾張臉瞧著似有些熟諳,今後都是他府中的管事娘子,亦是張傅母替他留下來的可用之人,因為些許小事懲罰她們也不值當。
在他看來,圈在封地當中當然落空了自在,回到長安卻也絕非甚麼功德。特彆自家阿爺竟然能在占儘上風的時候跌落灰塵,明顯不是甚麼機謀之才――空有聰明之名,於情麵策畫卻委實癡鈍非常,底子不是其彆人的敵手。此去長安,就像是羊入虎口普通,還不知會生出甚麼事端來。
捉驛眼睛一亮,笑道:“小郎君算是問對人了。旁的不說,小老兒經常在山嶺中打獵,這大山嶺就像是小老兒家的後院似的。說到館驛,大山嶺中該當也有一個,順著驛道行兩三日便到了。若要超出這座大山嶺,慢些須得旬日,快些不過四五日……對了,前些光陰,村裡人剛獵了一頭肥壯的野豬,捨不得吃用,不若網羅了來讓朱紫嚐嚐鮮?”
捉驛與侍婢們就見小郡王的神采忽白忽青,彷彿病情幾次發作普通。世人無不大驚失容,吃緊忙忙地圍疇昔細看。小郡王卻神情懨懨地揮了揮手,讓侍婢們都退到一旁,又對捉驛道:“我從未到過嶺南,這四周可有甚麼特產之物?超出秦嶺須很多少光陰?秦嶺中可有甚麼館驛?如果露宿在外,爺孃恐怕並不適應,安危亦難以包管。”
現在,他這位萬事不睬的阿爺竟然踏出了封地,急倉促地朝著西北而去?均州雖與商州比鄰,但細心論起來交通卻甚為不便。啟事無他,橫亙在二州中間的便是隔斷關內道與山南道的秦嶺。隻要超出秦嶺,方能真正進入關內道要地,進入繁華的商州之境。而商州之西便是雍州――便是京都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