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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薛鬆這時開口問馮玉兒，目光比王子弘和王子勝要來得端莊，但也高高在上，直白地問：“本年多大，可還是個雛？”

薛鬆對劉媽媽道：“你先下去，算好多少銀兩，同外頭人說一聲便是。”薛家最有錢不過了。

馮玉兒笑著說道：“玉兒曉得了，媽媽你放心，再等我些時候，我頓時就好。”

還未昂首，馮玉兒便聞聲此中一人竟吟起詩來，說道：“豔色本傾城，分香更有情，髻鬟垂欲解，眉黛拂能輕（1）……薛妹夫，可還記得前麵四句，爺是如何說的？”

劉媽媽聽了，這纔不情不肯地翻開妝匣翻了翻，揀出一根小釵子順手扔到承擔上，口中卻道：“也不值個錢兒，就是找著了，也不是甚麼大戶人家，另有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都十來年了，你家裡人凡是真想找，何至於拖到現在。”

馮玉兒又屈膝福了福，回身便要退下，還冇到門口，從前麵傳來薛鬆的聲音：“馮玉兒，且給我記著，到了那頭，隻將人奉侍舒暢了，其他的事不準多問，更不準胡說，到時候惹下殺身之禍，彆怪爺冇早提示過你！”

劉媽媽早等在馮玉兒房裡，瞧著神采，顯是銀子已然到手。

馮玉兒一向垂著視線，卻能感受出有火辣辣的目光重新一向打量到了她的腳，雖是在青樓長大，可對於被當作玩物這般褻視，還是讓馮玉兒心生衝突。

“王大老爺和勝二老爺和薛大老爺一起過來了，指明要給你贖身呢？”她在馮玉兒耳邊悄悄低語。

“勞您二位爺久等，玉兒過來拜見。”一踏進紅綃館，劉媽媽忙不迭地衝著正坐在花梨木雕花圓桌前喝茶的兩個男人見禮。

馮玉兒頓了頓，點了一下頭便走了出去。

馮玉兒垂下頭，低聲說道：“回薛大爺，玉兒十五，是……是女人家。”

那客人不樂意了，說道：“這便是媽媽不對，鄙人隻瞧上了百花樓的玉兒女人，早策畫著要替她贖身，誰要帶走她？叫出來咱一塊競價，彆是個腦滿腸肥見不得人的傢夥吧，您老可不準為了錢，糟蹋咱這天仙普通的女人。”

“哎呀，說著話差點把閒事誤了。”劉媽媽一鼓掌，趕緊說道：“玉兒從速打扮起來，那兩位大爺正在紅綃館等著見你呢。”

“此次可真來了朱紫了，曉得嗎？明天帶著人過來的是誰？”

她打著扇子，固然氣候不熱，但是她也風俗這裡的做派，姿勢妍美地打著扇子。

“玉兒托糜子巷的匠人重新做了把古琴，前日親身去取的，倒是在書畫樓瞧見了三位爺，隻是玉兒身份寒微，不敢上去打攪。”

薛鬆和王子弘對視了一眼，然後對馮玉兒道：“你這丫頭算是有些運氣，現在有位朱紫看上你，你便疇昔好好服侍幾日，或好或歹，皆看你本身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