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風山上[第1頁/共3頁]

“不過，現在想來，徒弟他們都是天賦妙手，知覺靈敏過人，又如何會真發覺不到這草屋？”

岩屑飛舞，鐵畫銀鉤般的字痕前後刻在了三塊殘石向著山下的一麵，大小彷彿，皆有兩尺，深凹奪目。

“不止如此，”秦昭搖點頭，麵上略顯無法，“那沈百萬感念門中恩德，起大半家財在山上構築塔樓宮觀，高低都麗，出入錦衣，這也導致下代掌門心慕繁華，公開采取權貴貢獻，更庇護此輩，至數代方絕。”

“各位祖師在上，不孝弟子秦昭久沐師恩，大難不得以身殉門，卻僥活於世，心中哀盛，今告六合……”

“入山之前，我需得先祭過諸位師長同門，吳老弟，隨我歸去，看看那班青皮清算得如何了？”

“這裡便是天狼門以往的廟門地點了。”秦昭撫摩著殘石，麵色平和，說出了任蘇內心的猜想。

“人間唯艱，安有長盛不衰？究竟到多麼境地，才氣真正清閒縱橫，與世超脫。”

秦昭持續道：“自古天下爭龍，一旦定鼎，狡兔死、嘍囉烹，從無例外，這沈百萬也是如此。不過，此人與我天狼門那代掌門訂交莫逆，內心也知陳太祖顧忌本身，那會，一聽得風吹草動，便舉家遷到天狼山上。”

“隨我逛逛吧。”秦昭點頭輕曬，不置可否，兩人並肩行了半晌，他俄然開口了，“當年陳太祖於豐州起兵，天下英豪群起呼應，麾下人纔不堪數，更有“三虎四星”七大股肱之臣，此中之一則是我天狼門那代掌門。當然，春秋爭霸，逐鹿中原，還得要不凡財力，而陳太祖便是得了當時天下第一富商沈百萬的支撐。”

山！

任蘇暗讚，小書童看得一呆，內心卻有些嘀咕，無妨秦昭俄然轉頭，對他輕聲交代，嚇了他一大跳。

“那邊應是我和幾個師弟偷偷搭建的草屋了，當時還在十二三歲，最耐不住練功的古板，沉悶了，便會偷偷躲到這，總會讓徒弟師叔們尋個大半天，彆看現在光禿禿的，之前這塊最富強了，真恰是陰翳如雲啊。”

風！

“陳太祖龍顏大怒，令門中交人不得後，舉五萬雄師兵圍天狼，十天十夜，最後無功而返。”

當即，他快步上前，喚道，“秦大哥！”

行了約一炷香，任蘇見得廢墟當中一人怔怔獨立，看著是負手望天，但日光傾城也掩不住那滿臉的蕭索。

秦昭一頓步，輕歎過後，再不發一語，任蘇跟著其站定身子，一階階石梯次第鋪在麵前，這是入山門路。

盞茶工夫後，幾縷縹緲輕煙直入高穹，秦昭端著三根線香，凝睇著燭火跳動，一邊拜祭，一邊凝眉沉聲。

落日餘暉儘數灑在秦昭臉龐，如鎏金閃動，鍍出一抹剛毅非常的弧度，他眸子中似有種奇特神采湧動。

任蘇張張嘴，卻見秦昭驀地連跺兩下腳，三塊殘石霹雷堆疊而起，他以手代筆，罡風騷轉，如龍飛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