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血色婚禮（29）[第1頁/共3頁]

轉眼之間，顧久手裡一空。

日記本是她今晚從父親那邊“搶”來的，差點再次被人搶去。

白日庸庸碌碌，上班無精打采；夜晚燈紅酒綠，餬口萬般出色。

華燈初上，剛好輪到飛車黨完工辛苦。

這一刻，她彷彿置身烤箱當中，是被揉捏無缺的麪糰，待渾身被烤得外焦裡嫩，才氣離開苦海。

從浴室出來時，顧久側臉有水珠滑落，無聲地冇入鎖骨凸起處。

“咚”的一聲，頭磕在地上，震得她腦筋發矇。

飛車黨早已不見蹤跡，她緩過神來，瞥見不遠處躺著褐色的本子，呼吸稍稍陡峭。

變故突如其來，有旁觀者彷彿想上前幫她，顧久卻已經起家，走疇昔撿起了阿誰本子。

司機搭客紛繁對著上來的顧久行諦視禮。

顧久麵前有些發暗，連帶著腦筋也不清不楚，暈暈乎乎，分不清是兩年前的那場夢，還是現在。

她隻曉得，他是程聿舟。

兩年前那一晚，顧久在這裡假借酒醉，勾著程聿舟的衣襬不放。

――赫爾曼・黑塞《德米安》

顧久猶躊躇豫間，身後俄然響起模糊雷聲。

手裡捏著母親的日記本，她肩膀止不住輕顫，正要把日記放進包裡，突如其來的力道一陣拉扯。

屋漏偏逢連夜雨，公交行到一半，發動機壞了，搭客麵色不耐，三三兩兩下車，和司機一起在路邊等著下一趟車佈施。

又或者，是更加下賤的情話，和他常日裡衣冠楚楚的模樣，判若兩人。

晚風裹著熱意，撫過顧久的傷口，她額角再次浸出濕漉漉的液體，這一次，是汗水無疑。

鳥要擺脫出殼。蛋就是天下。人要誕於世上，就得摧毀這個天下。

他昂首，黑眸落在她身上，再不移開，“小九，你認得路。”

腦筋裡那根弦，跟著一聲驚雷，崩至斷裂，顧久閉上眼睛，複又展開，“程聿舟，你到底想乾甚麼？”

這場雨來得毫無征象，氣候預報說，前兩天有雨，以後會是陰沉氣候，誰知氣候陰沉了一陣，竟然豔陽高照；可現在倒好，大雨將至，將預報員的麵子駁了個潔淨。

夜夜歌樂的場合，向來不缺美人，隻是像顧久如許狼狽卻斑斕的女人，卻很少見。

淺棕色碘伏在她白淨的膝蓋暈染開，似山川潑墨畫，天然適意。

顧久剛喝完第一杯酒，正籌辦去灌第二杯時，俄然有人伸手，按住她的杯子。

*

是啊，如何會健忘，多少次，她和他在浴室歡愛；多少次，惹得鏡中那雙眼也羞於直視。

顧久驚駭下雨，此時現在，真成了致命的缺點。

“算了，那是程聿舟。”

液體順著額頭留下來，劃過側臉，不知是血是汗，顧久冇有去碰。

他看著她，目光從她飽滿的唇，滑至她纖細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