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妖孽橫生[第2頁/共3頁]

三個禿頂盤坐在土坪中間，低頭敲著木魚，嘴裡喃喃不知念著哪一篇經文，嚴厲的神情透著多少悲憫，為生靈向西天菩薩禱唸討情。

胖和尚低頭默誦了幾句經文，然後指著前麵神台上堆滿了香灰的香爐道：“貧僧師兄弟三人不畏瘟災，不辭勞苦，更耗儘畢生功法為承平村民祈福請壽，這爐香灰已被我師兄弟功法加持，趙施主可分予村民鄉親們，和水拌勻服下，天花之禍，五日可消。”

哪位菩薩這麼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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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一陣喧天的鑼鼓聲打斷了李素的回想，李素展開眼，從床榻上坐起家，表情有些慍怒。

“哼！”

十年前，貞觀元年，東/突厥的頡利可汗領著十萬如狼似虎的草原將士連克大唐雄城無數，一向打到離長安城隻要六十裡的涇陽縣，兵鋒直指大唐都城，毫無人道的東/突厥軍士在涇陽燒殺劫掠，男人被搏鬥，婦人被欺侮。

上一世彷彿在甚麼電視頻道傳聞過天花這東西，當時純粹以文娛的表情隨便看看，過後便全然健忘了，該死的天花用甚麼治來著？有個英國人如何就想出了一個彆例，彷彿……用母牛？母牛的甚麼？彷彿是某個很羞羞的處所，然後呢？

料想以外的變數應當處理它，竄改它，讓局勢重新回到既定的軌道上來。

當天花伸展到長安都城邊沿時，長安城的民氣已然動亂不安了，東西兩市商店關門停業者十居其六七，坊間商戶和百姓紛繁帶著妻兒投奔外埠親朋，坊官武侯們好言儘勸，仍冇法停止百姓們對滅亡的驚駭。

李素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冇法入眠，腦海裡不斷反響著王家爹孃絕望的哽咽，另有王樁王直被鄉親強行綁走時痛徹入骨的嘶吼，一幕幕暗淡的悲淒的畫麵幾次出現，溫馨誇姣的故鄉餬口被瘟疫全然毀殆。

我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都辦不了天花，和尚念幾句經就能處理？民智啊，民智啊！

李道正倉促衝進屋內，語氣鎮靜地催促：“慫娃快起來，村裡來和尚咧，快跟我去拜菩薩，拜了菩薩，瘟神就不敢禍害咱咧……”

李素哼了哼，正待回絕老爹的美意聘請，抬眼一看，老爹眼中殺機翻湧，藤條在老爹寂靜的寶相外如降邪術器般若隱若現……

“村裡長幼都湊過了，隻剩這麼一點咧，願奉給師父們做香火……”

趙老頭大喜，連連伸謝，身後村民們哭著向和尚們叩首，一幅僧俗魚水一家親的溫馨畫麵。

…………

李素順著聲音尋去，繞過兩堆草垛後，終究瞥見了這位無聊的菩薩——或許不是菩薩，起碼菩薩不會束髮盤髻，不會戴一頂扁平的混元帽，更不會穿一身青藍色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