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脫虎口[第1頁/共2頁]

鞫容來時，走過的路；李熾去時，重走了一遍。

而眼下，他即便是個廢黜的太子，身材裡流淌的還是是皇家的血，隻要揹負著這個敏感的身份，持續存活在世人眼中，一些人就會顧忌，一些人則會暗中來找他，――故此，他必須得從宮城正門裡光亮正大地走出來！

悄悄地嗤之以鼻，他順著天街走出了宮城的範圍。

十裡長安，又將是天底下最最繁華、熱烈的地點！

“滾”得遠些，耳根子才得了清淨，他直起膝蓋，拍了拍渾身灰塵，身上一襲粗布衣衫，當真像極了一個自甘出錯的庸碌廢材，

稍早前，聽傳令使急報：那兩百餘人，隻要三成是在諸暨屠村那夜損兵折將，另有七成，倒是在歸程中古怪罹難！

李熾口中喏喏，裝了個半死不活的懶龜德行，慢吞吞的打這位差爺麵前顛末時，卻被這狗仗人勢的主子冷不丁地從背後踹了一腳，踹得他跌衝幾步，冇站穩，往地上摔了個大馬趴。

都城四座角樓吹響了報曉的號角，宮城裡垂垂飄出些人聲、笑語。

世態炎涼，冷暖自知。

一撥回京的人潮散去，李熾猝然發明――路旁，停了輛簡便軺車。

他要麼挖個地洞躲藏一輩子，要麼在流亡的路上，不竭遭人追殺，朝不保夕！

那一夜，諸暨境內燃起的山林大火，連綿數頃，周遭百裡，生靈塗炭！

“草民這就走！”

安步走著的李熾昂首一看：策馬奔返皇宮的那人，恰是馭刺馭將軍！

不等這狗主子脫手，摔跌在地上的李熾，腆著笑容，趴著挪移幾寸，口中唯唯諾諾：“是是是！差爺息怒，草民這就滾！”

現在，看那一人一馬去遠，李熾又一步三閒逛、懶惰地往宮外走。

遲早，他是要回到這宮城的……

燮王派來守宮門的一個奴人，直呼廢太子名諱，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剛從宮城裡頭走出來的人，大喊小叫：“主子讓你速速離宮，你還在那邊磨蹭個啥？想死賴著不肯走？皮癢來討打的是吧？刁民，還不快滾！”

屠村後的第三日……

猝然，一陣短促的馬蹄聲奔踏而至，穿過宮門，馳入“龍尾”禦道，奔馳的駿馬旋風普通，與走在禦道上的一人擦身而過。

幾日前，就該離京的他，卻在宮中多擔擱了些光陰，――在宮中人手不敷時，燮王調派他當了幾天的雜役苦役，幫著清算殘局、打掃宮闕樓觀，儘乾些下人的活，從未乾過粗重臟活的他，硬著頭皮累死累活的熬過了這些天，待宮中人手重招補齊，燮王這才放他出宮。

在宮裡幫襯忙活的這些天，他老是成心偶然的晃到流雲殿，裝佯拎掃帚打掃大殿，目光卻瞄向內殿西牆。

“賤民李熾！”

帝都淪亡，倘若那夜他從密道出逃，臨時保住性命，但，世上恐怕再無李熾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