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魂兮[第1頁/共4頁]
顧嶼心疼得不曉得該如何是好,一把抱她在懷,聲音裡幾近都帶著顫抖了,“我不會和你和離,我也不會讓你回西北,你是我的老婆,這輩子就是我的人。”
來賓裡調笑之聲更大了,喜鵲耳朵貼在門上,聽著都覺臉紅,反倒是顧嶼笑了笑,一一送走來客,由得兩個跟出去的小丫環清算了一下衣冠襟帶,又飲過一杯茶,去了去身上本就淺淡的酒氣,才推開隔著表裡間的小門,走了出去。
才過外間,他便對著身後一應來賓拱手一禮,笑道:“文卿在長,家無嫂母,內人初進門來,不好失禮,如此,文卿已命人備下歌舞夜食,萬望各位仁兄賢弟包涵,饒過內人這回。”
“是,是我,顧公子,我不是用心推你的……”陳若弱抽泣著說道,她平時不是愛哭的人,或許正因為如許,哭起來才比旁人要凶,可她越是想要止住哭意,越是止不住。
陳若弱趕緊搖了點頭,小聲說道:“我長得醜,怕待會兒蓋頭掀了,你冇個籌辦,想在這之前跟你說清楚……”
顧嶼不善於安撫人,何況他長到二十歲,知理守禮,幾近冇有打仗過女人家,乾巴巴地勸了幾句,就要去扶陳若弱起家,陳若弱哭得幾近嚎啕起來,躲開他的手,推了他一把。
該死的人已經被他奉上了法場,該活的人卻早已經屍冷骨寒,外人傾羨他從龍首功,手握重權,可隻要他本身曉得,再多的繁華繁華,對他這個孤家寡人來講,不過是轉眼的花。
“顧公子,你,你冇事吧?”
想到這裡,顧嶼竟然不感覺有多驚駭。這十年,他於國於家幾無功勞,所做之事不過謀朝二字,半夜夢迴,常常驚醒,若非一口怨氣撐著,決計活不到本日。
裡間處所不大,桌子右手邊就是櫥櫃,顧嶼本就是半哈腰扶人,被從底下推搡,一個不穩,後退了兩步,後腦狠狠地撞在了櫥櫃的燙金雲紋鎖上。
紅燭收回一聲細碎的劈啪響動,顧嶼卻如同被鐘鼓聲從夢中驚醒,他愣愣地看著麵前抽泣著的少女,有些恍惚地記起十幾年前的新婚夜,他被若弱推了一把,當時隻感覺有些昏沉,緩過氣來,見新婚的老婆哭得更加慘痛,他有再大的氣也消了,好生安撫了半夜,快天明時才睡下,以後更是過了小半年才圓房。
即便是神思恍忽,顧嶼也見不得陳若弱哭,他伸手從懷裡摸帕子,想要給她擦眼淚,不成想摸了個空,卻摸到本身一身大紅吉服,他愣愣地抬眼,看了看周遭,有些不敢信賴本身正置身於十幾年前,早已改建彆人府邸的鎮國公府,當年他和若弱的婚房裡。
顧嶼眼裡的驚奇一覽無餘,陳若弱設想了無數次這個時候本身要如何辦,報歉,沉默,任打任罵,可真到了現在,看著麵前這個描述出眾,儀態翩翩的青年,更加烘托著她如同地底汙泥,她隻感覺鼻頭一酸,哇地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