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愛恨之間[第3頁/共3頁]

桃花樹上李活路打了個盹兒，模糊聞聲殿中的抽泣聲，以及太子走來。他從速騰地躍下樹來見禮。

見兒子安好，錦月大鬆了口氣，跌跌撞撞滾下床來抱住兒子。小黎的小手兒淚汪汪地拉著錦月的大手。

小黎帶著哭腔拉住弘淩的玉帶。

“嗬，傷不傷，那得看本宮表情！”

“承蒙太子殿下相救，奴婢……不堪感激。”

曹全正要問環境，就見太醫後還跟著侍衛長李活路，李活路張嘴就懟上他。

如果說出小黎是他的血脈，小黎是必然會認祖歸宗，可本身一介逆臣罪女，也是必然當不了小黎的孃親。

孩子的抽泣一聲又一聲，錦月有千言萬語，說不出，有千萬思路，理不清，隻能抱著兒子一起冷靜墮淚。

她恐怕連生母的名分都不會有。她甚麼都冇了，決不能再落空兒子。

“不怕，小黎不怕，孃親理你、孃親永久愛你，陪你……”

“神仙叔叔……”

是這個女人教他明白了愛情，也是她讓他懂了甚麼叫無情，甚麼叫殘暴。

“‘奴婢’？冇想到我弘淩有生之年，還能聞聲傲岸的蕭令媛卑躬屈膝地自稱‘奴婢’，當年你站在金馬台上說我身份寒微如螻蟻、配不上你，隻要弘允天家嫡子的身份纔是良配，可不是如許的態度。”

“你說甚麼，就是甚麼吧，當年是我對不住你，你隻要不傷害小黎……”錦月頓了頓，深吸了口氣，“要殺要剮，還是砍頭，我甚麼都無所謂，隻要……你解恨……”

“天，打，雷，劈……”弘淩複述了這四字，一字一字，“蕭錦月，這麼狠絕的話你當真說得出口，你忘了當年對我說……”

並且時過境遷，已經回不去了。

“你明曉得丞相府已滿門抄斬，我已舉目無親、落入灰塵，又何必再用如許的話來傷我？”

弘淩低低嗯了一聲，叮嚀他。“全麵封閉動靜，隻說月美人動用私刑虐打宮女，本宮斷不準有半句彆的非議傳出！曹全、張有之和藥藏局重點盯住！”

這一聲太子殿下卻另弘淩刺耳。當年弘允是內定的太子人選，職位高貴，而他在皇室貧賤如螻蟻，這一聲太子殿下，彷彿在提示當年。

弘淩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聲音變得有些不對：“叫太醫再來過來瞧瞧，就說……就說是又受了些刺激，能夠急怒攻心。要用甚麼好藥就開，彆省著，我東宮還不缺這點兒東西。”

弘淩自窗欞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彷彿萬籟俱寂，可貳心頭卻煩躁。撩開帷帳，明黃的絲被下，錦月一身粗布麻衣躺在此中昏睡著，和繁華無雙的太子蛟龍祥雲床，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