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鐘山風雨[第1頁/共3頁]

這一卷，隻是純粹的樂譜，比起原卷，少了一首詞引，缺了一些琪花，埋藏了一段愛恨。說不出的浮泛，它此時隻是一卷樂譜，不再有故事。

這一筆澆築在此，恰到好處，千萬年來，這山這水，好似就在等這處心積慮的一筆。

……

城主的親衛並未說話，隻是自懷中摸出了一麵金色牌子，金的很純粹，此中刻著“城主”二字，很刺眼，金煌煌的對著此時還附庸風雅的飲茶人，足見這一麵牌子的重量便能夠壓死人族的多數人。

“老邁，前日便聽你們吹噓這曲子的短長之處，本日一聽，這曲子真是神了，能失心。”一名獨眼，齙牙的男人，一臉沉醉，明顯還沉浸在蒼凰的曲音當中，卻不知本身的長相真是驚擾了這山穀中流轉的情殤。

老者眼中那些未乾的晶瑩淚水，還在閃動。

他一起向前，每臨一城便奏這一曲，從未換過的曲子。可隻是這一曲，就充足了。

以後他回身，解開扁平的行囊，將慘白長衫取出，披上，又正了正前襟，俯身穿上小鹿皮短靴。

……

“用你們這些小王八蛋前來摸索，傅城主卻藏在前麵畏畏縮縮，實在有傷風雅，不如這城主換我來做算了。”飲茶之人揭開杯蓋，吹了口氣，又飲了一口茶，說的那麼隨便，風雅的又這般傲慢。像這風，像這雨，像這狼心狗肺的天下。

“雲裳訴……雲裳訴。”老者口中喃喃著曲名，他墮淚了。

蒼凰自懷中摸出一卷青皮，左手撇開有些廣大的衣袖，右手恭謹的奉上，隨後說道：“老前輩，這是《雲裳訴》的手抄卷，你且拿去，若奏不出那曲音，請您也不必固執。”

“我更信賴他是在訴說一個淒美的故事。”

“不，二哥，這故事並不美，一點也不美，叫慘痛吧。”

鐘山城外的懸橋，望不見月，也看不見仙，隻能對望一棵禿了頭的老獨木，可為甚麼還未聞聲秋風的哭泣，人間卻落了葉？他在等一場微涼的秋雨，卻隻比及了微涼，冇有雨。

徹夜，或許會產生些甚麼，但是誰又能禁止呢？就像這突來的風雨，真是諷刺。

“你找死。”親衛一步向前，迎著風，怒不成遏。

煙雲飛舞的高處，他抽出身後的長笛，提氣，抿嘴，抵住一樣涼薄的長笛，他伸展眉頭，那眉眼中彷彿藏著冇法窺測的情懷，這類情懷極高，高的就算死力俯視也冇法瞥見。

“蒼凰，城主有令，請你隨我等去城主府一趟，城主有要事相商。”黑暗中有人說道，未見人，隻見森冷。

反倒是蒼凰有些驚詫，隨後他笑了，笑的很通透，老者有所求，求的卻不是泰初龍崗之上的答案。

“哈哈……血雨腥風的夜，來，我們喝酒。”那陰霾的雲雨之上，兩人對坐，一人衣衫半敞，一人紫光環抱，他們有圓月相伴，雷光相依，殘落的星光下，他們在喝酒，喝醉人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