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差[第3頁/共4頁]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彷彿做出了難堪的決定一樣，徐言緩緩扭頭，看了眼道觀的門口，有些清秀的眉峰緊緊蹙起，隨後腳下發力，追著那些孩子們跑出了臨山鎮。

小羽士蹲在豬圈外，收回與小黑豬一樣的叫聲，一邊學豬叫一邊傻傻的笑。

水桶裝得太滿，固然小羽士腳步妥當，滿滿的水桶還是會被崎嶇的山路顛簸得灑出些水來，清澈的水花兒落在身後的小徑上，在朝陽裡折出五顏六色的霞光。

“豬總會長壯的，必定會被屠戶宰殺。”老羽士的聲音逐步歸於安靜。

徐言從小就能看到一些希奇古怪的東西。

“挑滿桶水，不如挑半桶，連我這類向來冇挑過水的人都曉得，徐言，你是豬麼！”

徐言扔出的石子，堪比百步穿楊。

安好的淩晨，無人的山路，如同一幅安好致遠的畫卷，而這副畫卷的絕頂，是小鎮邊沿一處名為‘乘雲’的道觀。

“小羽士，這條街每天都被你水灑一遍，你冇發明這條街比我們鳴翠樓的雅閣還潔淨麼？”

貧民家的孩子，上山打野味隻是順道而為，這些孩子的首要任務還是砍柴，彆看人不大，每個孩子的腰裡全都纏著麻繩，另有幾個孩子揹著陳舊的柴刀，就算打不到野兔，他們也會撿夠一捆柴火。

呼嚕，呼嚕。

乘雲觀並不大，隻住著一老一小兩個羽士，香客未幾，並且大多隻是單單祈福，並無恩賜，幸虧每逢年節，一些殷實人家也會留下些許銅錢，兩個羽士倒也能藉此充饑。

年老的老羽士咳嗽了起來，半晌才停，他苦笑了一聲，撈起一瓢淨水，撒向菜園。

老羽士氣得拿起扁擔作勢欲打，小羽士則早已笑著跑遠。

“好！”

老羽士名叫徐道遠，徐言是他在十五年前撿來的孤兒，撿到阿誰嬰孩的時候，嬰孩竟然不哭也不鬨，隻是咿咿呀呀的彷彿在說著甚麼，因而取名為徐言。

張大戶家的二兒子捧著一大碗紅肉米飯，坐在門口邊吃邊笑，肥大的身材將門框擠了個滿滿登登，叫做徐言的小羽士還是淺笑，此次卻冇有點頭，而是點點頭。

晨光裡，一個小羽士挑著扁擔從遠處走來，扁擔的兩端掛著兩桶淨水，小羽士長相渾厚，眉眼倒是有些清秀，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模樣。

等在內裡的孩子們一見徐言出來，全都非常歡暢，發一聲喊，浩浩大蕩的向著鎮外跑去，因為隻要有徐言在，他們此次必然會有收成。

“人也會老死、病死、餓死、氣死，最後還不是被地府收了去。”說著，徐言隔著柵欄拍了拍小黑豬的腦袋，道：“並且我們不會吃小黑的。”

扔石頭打兔子的本領，在臨山鎮除了徐言以外，可冇人會了。

貧困的道觀可買不起豬，這頭小黑豬實在並非家豬，而是徐言十來歲的時候在山裡撿的野豬崽，帶回道觀被當作了家豬養，一養便是四五年，因而野豬也被養成了家豬，還被起了個名字叫小黑，隻不過這頭野豬不管如何豢養，始終也長不大，幾年來統共也冇長夠十斤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