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詐屍[第3頁/共4頁]
一向用心措置病人傷口的大夫俄然皺眉開口,護士閉嘴,轉頭看大夫一眼,又看一眼床上病人擦潔淨血跡後暴露的俊美五官,想起那輛車頭完整變形的跑車,在內心歎了口氣。
說完又看一眼救護車那邊,確認問道:“阿誰男人就、就隻是傷得重嗎?”而不是涼了?
看來之前公然隻是錯覺,夏季手冷,他能夠摸錯了也說不定。
夏季最冷的時候,喻爺爺歸天了,帶著笑歸天的。
救護車上,護士幫男人擦掉臉上的血,見他嘴唇翕動似在說著甚麼,微微哈腰。
喻臻再次點頭,手指捏緊又放鬆,心慌感散了一些。
“彆……”
“您總說我福厚,上輩子受了罪,這輩子是納福來的,可您看看我們爺孫倆過的日子……您這麼愛編故事哄我,如何就未幾哄我幾年。”
“等我。”
“快!來小我幫我把他扶起來!”
風更大了,有雪飄了出去。
“已經破車救出來了,男人傷得有點重,女人隻是重傷,冇甚麼大礙。”年青一些的差人答覆,視野掃過他胳膊上的孝章,隱晦望了眼院內大堂裡的棺木和靈堂,伸胳膊拐了同事一下。
道觀外,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烏拉烏拉直響,喻臻躲在道觀院門後,從裂縫裡朝外偷看,見兩個差人結伴朝著這邊走來,心慌慌地把腦袋縮返來,深吸兩口氣,曉得躲不過,乾脆回身把院門拉了開來。
“彆哭……”
“撐住,大夫很快就來了,撐住。”
“小夥子你如何了,那裡不舒暢?”
他拿起一捆新的黃紙拆開持續燒,視野掃過手腕上掛著的安然珠,想起小時候爺爺一臉當真哄他的景象,內心一梗,伸手把它拆下來,緊了緊手指,直接把它丟到了火盆裡。
“我隻想好好送爺爺最後一程,你說你們這些有錢人,冇事乾大半夜的往這鳥不拉屎的處所撞甚麼……喂,這裡是安陽鎮蓮花溝村……”
“抱愧抱愧,地上全被雪蓋了,有個坑冇看到。”司機趕緊解釋。
“彆哭?”護士迷惑,冷不丁車身俄然狠惡顫栗了一下,嚇得她趕緊伸手按住病床,提大聲音說道:“慢點開!你們是嫌病人傷得不敷重嗎!”
因為下雪的原因,土路上一片慘白,因而更加襯出了土路中段那兩道深深車痕的可怖。
被紅繩串著的安然珠砸入火盆後收回“噗嗤”一聲輕響,盆裡的火焰猛地往上躥了一截,然後一股塑料被燒焦的焦臭味升起,弓著背的喻臻被火焰和臭氣舔了一臉,直起家,捂著被撩掉的劉海,聞著越來越濃的臭味,更加悲從中來。
喻臻跪在棺木前埋頭燒紙,內裡風大雪也大,吹得道觀陳舊的木門吱呀作響。頭頂的小燈膽冇有燈座牢固,被漏出去的風帶得一搖三晃,把棺木和喻臻的影子拉得時長時短,襯著暗淡的燈光,仿若鬼影。